“既然你不想下来，那我们……”在女人暗示性的话语说完之前，少女重新清明的意志让她立刻松开搂着女人的手，轻轻推了推她的肩膀示意要下来自己走。

少女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虚弱，她从未用这样柔软的语调同莫宁说过话，“莫女士，您放我下来吧。我自己可以走的。”

她的声音像一把毛绒的小刷子轻挠耳朵，莫宁的心也跟着发软，她将人放下，注意到少女有些腿软后及时扶住了她。

少女没有意识到，那股阴魂不散的馥郁香气，不知不觉地消失了。

也许是在这样忽起忽落的情绪中，让身体下意识忽略了其它的不适。

胃的抽痛停止了，只剩下身体因为恐高而微微颤抖。

少女轻咬下唇，她羞红了脸，绯色染上她的耳尖，但她确实无力独自行走，被女人含笑搀扶着进了树屋。

树屋内部装修得自然清新，处处可见的花朵叶蔓摆设，铺满淡绿色壁纸的墙上挂了一副等人高的画像——正是穿着初次见到莫宁时那条纯白色礼服裙的如意。

画像中的少女倚靠在画框上，拈着一枝沾了露水的纯白百合花，笑容纯净灵动。

这显然是创作者凭借自己的想象绘制出来的。

女人的耳垂染上淡粉，墨蓝色的眼瞳飘向别处，又下意识偷偷观察少女的反应，她抿了抿唇，舌尖轻轻抵住上颚，见少女看着画像的眼神有些惊讶，才故作漫不经心地道：“闲来无事随意画了几笔，看上去也还算可以，就让人挂到这边来了。”

画中的少女神韵灵动，笑意盈盈，显然是精心描绘出来的。

少女沉默地与画像中的自己对视，唇角却扯不出笑来，她偏头看向女人，女人墨蓝色的眼瞳充满了期待。

少女重新望向画像，琥珀色的眼眸安静悲伤，她垂眸轻声道：“多谢您的抬爱，我、我……”无论如何，她也说不出我很喜欢这样的话来。

她的声音有些哽咽，无助和悲伤攥住了她。

到了这样的地步，莫宁又怎么可能会随意放过她呢？

莫宁误以为少女正为自己的画而感动，她有些得意，又有些不好意思，她清了清嗓子想说点什么，耳尖的粉染上脸颊，她竟也说不出话来。

她眼中含笑，本想拉着少女到窗边看风景，好在她及时想起少女恐高的症状似乎有些严重，转而献宝似的拉着少女到书房去。

落地的几排书架摆放着排列整齐的书籍，书架以许多藤蔓做装饰，一簇簇黄花灿若碎金。

女人清了清嗓子，她介绍道：“这里都是莫家独家珍藏的一些古书摹本，听说你爱看书，我就——”

她及时止住话，转而道：“这些书无聊得很，我向来没心思看，你喜欢的话可以常来看看，这里的管事认得你，即便我不在，你自己过来也不会有问题。”

少女没有回应，她静静地看着满屋的书籍，琥珀色眼眸中的痛苦却更加浓重了。

女人没有注意到，她凝神思索了一下道：“下回我让人装上封闭式的电梯，你要过来可以直接坐电梯，就不必害怕了。”

在女人等待回复的片刻里，少女却感觉时间仿佛过去了很久，她眼睫颤了颤，眼角落下一滴泪来，她轻声应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