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谢三,遵安王殿下命令有要事请公子帮忙,不知公子现在方不方便详谈?您放心,我们殿下说了,事成后必有重谢。”
“呵!”
颜朗闻言冷嗤,缓缓坐起身,隔着床帐,凭借屋中不值一提的光线他勉强能看见不远处黑乎乎的人影。
光凭几句话还不足以让他放松警惕,反而因为美梦被打搅心中的不快增加了不少。
“天还没亮就开始说胡话,你说你是赵崇枫的人你就是了?骗人还讲究伪造凭证,无凭无据就想让我干活,未免太不将我当一回事了。再者你说你是赵崇枫的人,我还说陛下是我祖父呢!”
颜朗开口就是胡言乱语,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低哑慵懒。
他此时心中已经信了八分,近期局势不稳,其他人不敢轻举妄动,顶多派人在门口日复一日的蹲守,搜集些无关紧要的消息。
像眼前这位不敛气息,脚步异动能将人惊醒的家伙,若说是刺客,未免太弱了些。
“属下不敢。”
谢三低下头暗暗叫苦,都说谢五嘴皮子溜办这事比较稳妥,队长不听,非要派他来。
瞧,他这张破嘴才说两三句话就把颜公子惹毛了,自己还不知道什么原因,也没骗人,说的都是大实话啊!
谢三腹诽归腹诽,任务在身,还是硬着头皮将自己的令牌取出来,双手奉上,恭敬道:“这是属下的身份证明,要不您先点灯看一看?看完咱们再谈正事。”
“算了。”
颜朗果断拒绝,打了个哈欠,泪水瞬间盈满眼眶模糊了视线。
他抬手擦了擦,侧头看向窗户位置,一片漆黑,顿时又不耐烦起来。
天都没亮,这个时辰就该好好睡觉,也就赵崇枫身边都是神经病,大晚上不睡觉找人谈什么正事。
唉,早知道会惹上大麻烦,在北原城的时候说什么也不鸟他了,管他是王爷还是士兵,给点颜色就开染房,真有他的。
颜朗使劲眨了眨眼睛,指挥谢三点亮烛灯,出于礼貌,他丢开枕头依依不舍下了床,二人在茶桌前相对而坐。
谢三有些拘谨,还没想好从哪说起,颜朗就率先开口了。
“你家主子如今在哪?他有什么事需要我们帮忙,你痛快点,说完我还要睡觉呢!”
谢三一愣,常年没什么表情的脸浮现出一抹尴尬,他恭敬应了一声“是”,然后想了想,从自家主子一路遭遇刺杀开始说起,确认颜朗能理解,他才将主子的吩咐和盘托出。
作为一个“传声筒”,能原原本本将主子的意思传达清楚即可,其他不需要懂太多。
谢三说了一堆话,口干舌燥,“颜公子,主子还等着我复命,你们这边的意思呢?”
颜朗沉默,像是在思考什么。
苗疆避世,基本不会掺和乱七八糟的争斗,换作以往,他想都不用想直接拒绝就是。
如今不同,他们几个身处上京城,因卿淼“病故”一事被迫牵扯入局,恐怕无法独善其身。
颜朗越想越烦,斟酌片刻后回道:“我做不了主,需要与圣女商议后再给你答复。”
他又不傻,赵崇枫图的是太子之位,事关重大,他要是敢私下应承什么,月儿第一个不放过他。
再说了,抢那个位置的人那么多,最后成事的人不一定就是赵崇枫,与其和他捆绑在一起,不如学镇北王搞个忠君的名头,谁当皇帝就给谁做事,其他人如何争抢都与他无关。
因为谢鹏提前交代过,此番交涉会存在多种可能性,所以谢三没得到回复也不觉得有什么,起身恭敬行礼,道:“好,还望公子尽快与圣女议定,属下静候佳音。时辰还早,先不打扰公子休息了,属下告退。”
“嗯。”颜朗敷衍地摆摆手。
片刻后,窗户一开一合,谢三离开了。
颜朗后知后觉看了窗户一眼,又看看房门,顿时无语至极。
“翻窗户翻上瘾了?好好的大门不走,非得翻窗户。对了,决定后要跟谁说,去哪找?”
他喃喃自语,吐槽赵崇枫的人不靠谱,而后叹了一口气回床上继续睡觉了。
卿月的房间就在颜朗对面,这边的动静她都注意到了,等颜朗的房间重新归于黑暗,她才若有所思,沉静的凤眸里带着淡淡的忧色,缓缓关上窗户。
不急,阿朗待她赤诚,有事从不会瞒着她,一切等睡醒再说吧!
心中有事,回笼觉根本没法踏实睡,颜朗前前后后不知道叹了多少口气,翻了多少次身,终于熬到天亮,匆匆忙忙收拾好自己,顶着一双硕大黑眼圈在院子里嚷嚷开了。
“月儿月儿,你起了吗?我有事要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