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8点多的时候已经天已经完全黑了,小旅馆还在营业,在又高又黑的山影中像一个温暖的小桔灯。
贺文邯背着包,手里还拿着登山棍,慢慢走进了小旅馆。
他的裤子和靴子都有点脏,头发是个湿发大背头,深邃的轮廓全部都暴露在灯关下,绿色的眼睛显得格外地锐利。
小旅馆下面空无一虫,只有几个服务虫在聊天。
贺文邯进来,他们的声音慢慢小了起来,目光特别隐晦地打量着这个雄虫。
贺文邯没理这些虫,直接上了楼。
吉礼还在,但是房门却紧紧关着。他走了过去,敲了敲门。
“殿下,在吗?”雄虫问。
屋内没有虫回应。
贺文邯也不再强求,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他的伤口还没处理,有点发炎的征兆。
但他首先要做的事情却是要先回一下陈诚的光脑讯息。
一打开屏幕,陈诚的消息就涌了出来,语气也从欢快逐渐变成委屈。
贺文邯看了看最新的那条“怎么还不回我(哭泣)”,表情没有一点变化。如果他是在昨晚看到的这条消息,那他早就上手安慰雌虫了。但现在不一样了,这个雌虫,欺骗了自己,拿走了自己的东西,还在自己面前装得很无辜。
他这样想着,脸上的表情越发的冷漠。
甘耳:你把画轴拿去哪里了?
CC:啊,什么画轴?
甘耳:蓝星拉筒市,西梅小旅馆附近的新月湖,你不会不记得了吧?
雄虫的语气前所未有的强硬,正洗完澡坐在床边的陈诚懵住了。
他突然有种非常强烈的不好的预感,从今天雄虫一整天都没回自己开始,到如今莫名其妙的质问,一切都在向着一个未知又负面的方向发展。
短短一天究竟发生了什么,能让光脑对面那个虫发生了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CC:我不太清楚你想要问什么。
CC:今天到底发生什么了,你给我的感觉怪怪的?
甘耳:你去问度边吧。
CC:这和度边有什么关系?而且,这不应该是你我之间的事情吗?
甘耳:你确定,要让我亲自来和你说这件事?
甘耳:如果你想,完全可以。
陈诚的脸一瞬间白了,这些文字他明明都认识,却从来没有想过组到一起会这么伤虫。
他的那双美丽的浅棕色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眼泪一点一滴地沾湿了睫毛,掉在了他盘着的膝盖上。他擦了一把眼泪,强撑着不要抽泣,打开了和度边的聊天框。
CC:你认识贺文邯?
度边那边没有立刻回他。
陈诚悄悄地下床,进了洗手间。他用水洗掉了脸上的泪水,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贺文邯的态度,转变的迅速又让虫措手不及,这里面一定有哪个环节,发生了自己并不知道又对自己非常不利的事情。
他给陈木打了通讯。
陈木好一会才接了他的通讯,他身后的背景是陌生的窗帘,身上也穿着一件稍微有点宽大的T恤。
“哥,怎么了?”陈木声音有点沙哑。
陈诚的眼睛有点红,头发被打湿了,比平时精干的样子凌乱不少。
陈木从来没看过陈诚这副样子,白嫩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哥,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陈木有点急促地问。
陈诚表情很平静地摇了摇头。
“没事,今天训练,眼睛受了点刺激,所以红了。”
陈木松了口气。
“有件事,我想让你帮个忙。”陈诚开口。
在陈木专注的目光中,他接着往下说:“等贺文邯回到学校后,你帮我打听一下他去蓝星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
陈木知道贺文邯是他哥哥的男朋友,一听陈诚要打听贺文邯,下意识就觉得是对方做了什么对不起他哥的事。
他脸上隐隐浮现出怒气,但还是乖乖应下了。
也不怪陈木这样想,毕竟十雄九渣,帝星不渣的雄虫简直屈指可数。
陈诚自己状态不好,也没注意陈木的异常,随便找了个借口便挂了电话。
这头,陈木刚挂断通讯,戴欧便欺身抱住他。
“别闹我。”陈木嫌他烦,推开了他,坐回了床上。
戴欧看着雄虫正在摇晃的白色的脚踝,眸色暗了暗。
“怎么了,你哥感情出问题了?”戴欧笑了笑,他刚才也听到了两虫的聊天内容。
陈木有点烦他,但他的确没说错,只得郁闷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