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阶眼角一跳,直觉不妙。
他站起身来,稍微一用力,就松开了少年死死攥住他手腕的手。
他对少年说:“走吧,我送你下山。”
少年一愣,旋即笑了笑,说:“好,那就有劳仙尊您了。”
接下来的一切都非常顺利,也非常简单,沈长阶带着少年回到了吴村,将所有事情都处理好。
他望着自己的苍央宗的令牌上显示的委托已经完成的指示,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
他站在客栈的套间的窗边,思绪有些放空,慢慢梳理着自己这段时间遇到的事情,黑衣人的事情算是暂时有了一个着落,凤蝶的事情也还好。
他举起手腕,望着自己白净的皮肤,上面找不到一点受伤的痕迹,然而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自己体内的灵核都快碎了。
他,命不久矣。
他,遇到了男主。
少年还在他身后的床上安静地睡着,呼吸均匀,垂下的纱帐将光遮挡地很严实。
“别装死了,我接下来该怎么办。”沈长阶头疼地摁了摁眉心,少年追着他跑的架势,看着可一点都不像他们这么能撇清关系的样子。
而且他记得《修魔》的世界里,薛瑶的师尊是他的师妹,顾明黎啊。
薛瑶,就是少年的名字。
而沈长阶,不过是前期没有任何的出场戏份,几乎是直接就在书中一笔带过的人物,只是在苍央宗被灭亡之际,也一并被男主抓去,成了黑化男主的泄愤石,直接就被挫骨扬灰了。
这可真的是一个不怎么好的结局。
停驻在窗棂的凤蝶扇了扇翅膀,冷漠道:“您已经完成了这边的任务剧情点,接下来回去就好。”
这意思就是要让他直接抛开男主先回苍央宗的意思?
沈长阶叹了口气,简单给薛瑶留下了几句话,直接就离开了客栈,回宗门去了。
自然也没有看到,当薛瑶醒来的时候,眼眶通红地抓着那张纸,一副就要哭出来的样子。
*
苍央宗药峰
夜深星低垂。
沈长阶一路循着原身仅有的记忆回到了药峰上,因为灵核的搅动,他甚至都没来得及去认真细看自己的住所长什么样。
[叮!检测到宿主的生命值正处于警戒线,请您尽快选择闭关!]
又是冷漠熟悉的机械声,沈长阶只好生硬地拿出一张传音符,给自己尚且素未谋面的师妹顾明黎留下了自己任务意外进阶受伤,需要闭关的讯息。
*
剧烈的法阵后烟尘四起,所有人几乎都因为筋疲力尽而无力维持法术。
黑夜依旧漫长,但在所有人心里长明的号角已然奏响。
祭坛之上。
沈长阶掩袖,闷声咳了几声,喉咙里的血腥气再也压不住,猛地吐出几口血来。
他眯着双眼,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很困,茯苓剑感应到什么似的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此时他的思绪已经有些混沌了,说起来他还是第一次受这么严重的伤。
系统沉默地悲伤不语,只是在他脑海里叹了口气。
他其实没有感觉有多难受,他知道系统已经尽力地帮他屏蔽了近乎一大半的痛感,剩下的疼痛,让他只是清晰地,慢慢感受着五脏六腑被一点点撕裂崩毁,灵力无声磅礴汹涌,最后因为灵核粉碎而消失殆尽。
身体早已千疮百孔。
他一向爱干净,他低下头,发现自己的白衣已经破烂不堪,衣服上大片大片的鲜血混着烟尘和泥土,被精心绣上的梅花连轮廓都被模糊。
那是薛瑶绣上的梅花。
是了,为什么他会孤身一人来到这里呢。
他想再护那孩子一次,也许,也是最后一次了。
薛瑶已经成长为芝兰玉树的少年,意气风发,也不再是书里被绝望和痛苦折磨纠缠的反派,他早已,成为了独一无二的人。
他默默想了想,好像也没有什么可以担心了。
只是,大概那孩子会伤心吧。
沈长阶默默回忆了一下,却发现脑海里满是薛瑶冷冷注视着他的样子。
仔细想来,薛瑶应该已经不需要他了。
“系统....我会魂飞魄散吗....”他缓缓,缓缓地撑着茯苓剑半跪下来,他的身体已经没有任何力气了,意识不清。
系统“哇”地一声哭出来,泣不成声,跟他不断道着歉:“宿主,对不起....."如果自己能再有用一点就好了。”
“这样啊....”沈长阶想了想也是,毕竟现世的他可能早已入土,而任务主线也没能走到最后。
原来真的要结束了啊。
“没关系...是我做的不够好。”他一边安慰系统,一边不舍地摸了摸乾坤囊。
他的意识已经很模糊了,目光涣散,他失神地望向四周。
大雪下了整整一夜,周围都覆盖上一层厚厚的雪。
他的余光望向了不远处被雪覆盖的长阶,恍惚地想起了当初他牵着薛瑶的手,一步一步带着他走向苍央宗门的情景。
那其实并不是一个很好的天气。
凤蝶碎了一地,原本细碎的光也黯淡下来
在恍惚的视线里,三千长阶之下,好像有什么人,拼命朝自己跑过来。
还没来得及看清楚。
他最终还是闭上了双眼。
*
沈长阶猛地惊醒,耳畔万蝶振翅的声音似乎还萦绕在他脑海里,刚刚的场景,是什么呢?
他为什么突然会做这种跟薛瑶有关联的梦境?
四周安静得不像话,唯有窗外悦耳的鸟叫声和风穿过林子而带起的一阵“沙沙”声,不经意间给人一种岁月静好的错觉。
沈长阶眼神越出窗外,望着外面的明净的日光,恍然想起从闭关开始,自己已经很久没见过薛瑶了。
明亮开阔的一片空间,简洁明了的房间内只有自己身下躺的床榻,以及几件简单的家具。
“师兄,你醒了吗?”清冷的女声从屋外传来,随之而来的还有门被推开的“吱呀”声。
沈长阶一愣,望向门处。
一道紫衣身影掠入房门,带起一阵清幽的香,身段姣好的女子坐在床边,略微有些担忧地望着他:“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独自一人闭关这事极为凶险,你还有伤在身,闭关这事你还没跟我们商量了一下就自己决定了。”
像是气得厉害,却又说不出什么狠话,只能冷冰冰地盯着他。
在听到女子喊他师兄的一刻,沈长阶就迅速意识到,那就是他素未谋面的师妹,顾明黎。
也就是小说中,注定要成为薛瑶师尊的人。
想起少年垂眸,有些脆弱地拉着自己袖子的样子,沈长阶还是叹了口气。
不知道自己离开后,薛瑶怎么样了。
尽然面前的女子看着有些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但他感觉到了来自这个身体对顾明黎的信任和安全感,心里不由得稍稍放松了些许。
他只能稍稍点头,作为回应。
“贸然冲击闭关。对身体来说还是容易造成损伤,师兄不妨再休息一段时间,明日去浮云州的历练我带领其他弟子去就可。”顾明黎微微叹了口气。
沈长阶对此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意见,他闭关的时间好像有些久,而且他也需要一些更多的时间去研究一下《修魔》世界现在的情况。
他正要继续点头,耳边蝴蝶振翅的声音再次响起,他刹那间后背一僵,是的,在沈长阶看来,这直觉不会是什么好事。
果不其然,下一刻,一只蝴蝶缓缓落在窗棂,女子的境界与沈长阶不相上下,自然也注意到了那只蝴蝶,她看了眼蝴蝶,顿了顿,缓声道:“师兄还是这么喜欢养蝴蝶。”
沈长阶微微一怔,难道当初他孵化凤蝶前,一直就进行着对蝴蝶的研究吗?
与此同时,沈长阶的耳边响起一道机械的声音,系统开始冷不丁地安排沈长阶:“拒绝顾明黎,你得跟着她一起去浮云州,你得去桂花镇开启主线任务。”
窗棂上的蝴蝶动了动,换了个方向,栖息在窗边上的一盆海棠花上。
沈长阶脑海放空了有那么一瞬间。
他扫了眼蝴蝶,又默不作声地用余光注意了一下旁边师妹的反应,挺好的,似乎只有他一个人能听到系统的声音。
于是他斟酌了一下措辞,摇了摇头,对顾明黎说:“无妨,我跟你一起去吧,毕竟师父在闭关,我们又是同门师兄妹,有个照应也好。”
顾明黎并没有多说什么,她本来就是不愿意多勉强别人的人。
听到沈长阶的话,她淡声道:“也好,那师兄好好歇息,一会我让弟子送些滋补药材来。”
说完又简单叮嘱了些历练事项,让他注意身体,就疾步离开了。
直到确认顾明黎真的离开,沈长阶才长长松了一口气,他所住的地方十分清静,貌似也没有旁的什么人打扰,这也方便了他。
凤蝶依旧一动不动地待在海棠花上,沈长阶尝试着跟这位系统沟通:“这又是怎么回事?我为什么要去浮云州?”
001沉默了一下,说:“宿主稍等。”但也没让他等多久。
一股庞大而熟悉的记忆涌进了他的脑海,沈长阶顿时意识到,系统传给他的,就是《修魔》世界这本小说,详实而仔细的小说剧情和内容!
言归正传,沈长阶还是回想起了这篇文复仇小爽文。
顾明黎是修仙界一代宗门苍央宗宗主的捧在心尖上的独女,冷若冰霜,也绝代风华。
而男主薛瑶则只不过是顾明黎某次历练碰上的,却被薛瑶碰瓷,顾明黎瞧着男主还行就把人带回了宗门,收入自己门下。
表面乖巧实则阴郁,骨子里黑得掉渣的薛瑶,因为苍央宗,从小家破人亡。
因为最后护送他逃出来的是薛瑶母亲的奶娘,很年迈了,没几年奶娘就死了,死后薛瑶就独自流浪直到遇到顾明黎,碰瓷后进入宗门,一边黑化一边最后灭了宗门,自己也走火入魔自焚而死。
既然是复仇小爽文,可以说,男主就是反派本身,还是一边复仇一边黑化那种。
沈长阶叹了一口气,接受完记忆,与此而来的还有强烈的虚弱感。
他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眼角余光看着那只凤蝶,比划道:“那我能做什么,让薛瑶别黑化吗?到最后他可是血洗了苍央宗满门啊,一个不留,我还是前期他复仇路上,直接炮灰送死的人物。”
这能算个善终?
他从记忆里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找到了些许眉目,是了,顾明黎第一次见到薛瑶,就是在浮云州。
*
自从顾明黎走后,沈长阶也没闲着,他歇息了会,再醒来已经是月上梢头。
他走出房门,眼前便是一亮,远远望去,一塘的荷花铺满了大半个前面的庭院,整个水榭只有一座桥通向他的住所。
正值盛夏,荷花开得极其烂漫。清风裹挟着微微的清香跟沈长阶打了个照面。
确实如顾明黎所言那般,他养了许多凤蝶,修仙界的凤蝶和现世的光明女神蝶极其相似,异处大概就是凤蝶翅面的鳞片即使不需要通过光的作用也能自己发光。
盈盈的月色下,上百只凤蝶扑腾着,翅面点缀着蓝色的碎光,成了人间难得的绝色。
“真好看啊.....”沈长阶不由得感叹道。
“好看...?”一只凤蝶蹁跹而来,停在沈长阶的肩头。
系统动了动翅膀,对他说:“凤蝶是修仙界极其特殊的存在,之所以让人们趋之若骛,不仅仅是它极其美丽,还难以培育是难得的医药材料,更是有传说它可以沟通灵魂。”
沟通灵魂?沈长阶不由得一愣,他不得不承认,这么多凤蝶确实是极其美丽,但原身养着这么多凤蝶,真的只是为了做观赏用吗?
他想着,不由得将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宿主请积极探索主线剧情,完成拯救任务,防止薛瑶黑化。
系统并没有多说什么,还是用那生硬的声音交代完,然后飞走了。
沈长阶静静看了凤蝶好一会,突然不知从何而来的悲伤卷上心头,沈长阶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了起来。
是原身的影响吗,可是在他接受到的原身的记忆里,只有原身进入宗门再到自己穿书而来前的记忆。
“......系统?这是....怎么回事?”那阵铺天盖地的悲伤近乎要将他淹没。
沈长阶眼前发黑,他死死咬着下唇想让自己清醒一点。
系统没有回应,而原本在院中悠然的那群凤蝶突然受到惊吓一样失措乱飞。
整个院子一片灵力乱流,成千上百的凤蝶疯狂振翅扑腾,落下的蓝色碎光砸得到处都是。
沈长阶痛苦得已经跪在了地上,近乎要昏死过去,他死死用手撑在地上,支撑着自己。
“系统!!!系统!!”他脸色一片惨白,在唇齿间碾压嚼碎地吐出这句话。
就在沈长阶快要昏过去的前一刻,另一股强势的灵力自沈长阶的身体席卷而出,带着不容阻挡的凛冽,如同寒冬骤席。
院中疯狂乱飞的蝴蝶如同被静止了一般,停滞在空中,只有翅膀扇动的幅度越来越慢,好像被冻住了一样。
原本的灵力乱流也被这股凛冬降临般的灵力撞得荡然无存。
伴随着灵力乱流消失的,还有沈长阶身体里庞大的悲伤和痛苦。
不知道这究竟过了多久,发黑的视野逐渐清晰了起来,沈长阶骤然脱力,半死不活地瘫在地上。
能感受到系统的回归,他无力地动了动嘴唇,虚弱道:“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不要糊弄我。”
穿书穿书,没有金手指不能抱大腿他也认了,这薛瑶的面都没见上几次,眼看着就要直接挂了。
最终怎么样谁也不好说,但是他现在简直就是拿小命来玩。
他失神地仰躺在地上,劫后余生的感觉久久回荡在心间。
太痛了,真的,沈长阶现世20几年的人生几乎顺遂无虞,也从未生过什么大病,刚来这边没几天就遭遇生死危机。
这次系统寄身的凤蝶并没有出现,也可能是被冻在哪了。不过沈长阶暂时没有力气去琢磨哪只是系统。
但系统安静了好一会,才给他传音:“宿主,很抱歉,刚刚是原世界消散的余力撞击了这条重启世界线,系统已经在尽力修复。后续应该并不会影响宿主继续进行任务活动。”
顿了顿,系统才道:“另一个消息是修复后宿主与身体的契合度会增加。”似乎有些愧疚,原本生硬的声音都带上了几分人性化的感觉。
沈长阶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这是不是还得给系统算上因祸得福?!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真的不太想在这里待下去,觉得自己要去外面逛逛。
沈长阶只好自己往峰下走去,也没过多久,他已经把峰内其他地方都摸得差不多了。
正想回去,却冷不丁听见一道男声在背后响起。
“阶儿?”
他顿时毛骨悚然,直接转身退后几步,把乾坤袋里摸出的能用的药对着来人全撒了出去。
“我?!!你!!!沈长阶你干什么啊?!是我啊!!你渡劫失败被雷劈傻了吗哇啊啊?!”明明是很清朗的男声,一哇哇叫起来就听着像魔音贯耳一样。
沈长阶退后几步,一边看着男子疯狂甩着袖子拍打自己身上那些乱七八糟的药粉。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原身沈长阶是谁啊,那可是个天赋奇高还偏非要爱好钻研各种医术毒药的主,一甩出去谁知道都能有些什么东西。
沈长阶这会也冷静下来了,在来人不断扑腾的时候,就在旁边老神在在地端详着人看。
来人一袭靛青衣衫,腰间悬挂着格外惹眼的一个玉佩,为什么说这玉佩惹眼呢,因为这玉佩镶金嵌银的,连坠下的穗子都是用金丝编制而成。再说这人腰间挂的佩剑,剑鞘剑穗无不跟金银挂钩。
俗啊,真的是太俗了,俗到沈长阶都不好意思吐槽他。
这么想着,沈长阶不由得将他和书中另一个人物联系起来,比对了一下,顿时古怪地看着他。
江封眠,浮云州名门望族江封家的三少爷,剑锋峰主,若说一般一个人与剑锋峰主联系起来,都认为能当剑锋峰主的,不是光风霁月就是刚正不阿,或者其他其他清高傲然的品质。
但这些品质跟江封眠基本挂不上钩,还差了十万八千里,可谓是相去甚远。
总的来说,就是个不着调的。
他思索着,倒是没留意江封眠已经把粉都扑干净了,还捏了个去尘诀,甚至他把自己那闪闪发亮的玉冠都掰正了一下。
沈长阶回过神来看了他一眼,顿时又是叹为观止。
这边江封眠刚收拾好自己,也不计较刚才才被沈长阶泼一身粉的狼狈,又亲亲热热地靠过来,揽住沈长阶的肩膀。
他好奇地问:“阶儿,你这是在干嘛呢,躲树后边干啥?树后难道还能有什么东西不成?”
沈长阶给他闹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嫌弃地拨开江封眠搭在他肩膀上的爪子。
“没干什么,就打算来看看有什么热闹。”他边说着边扫开草丛就要走出去。
“什么热闹啊?还能让你这么小心翼翼躲起来看?”江封眠大咧咧地追问着,跟在他身后走出来。
沈长阶实在没脸告诉他是因为自己不会用那什么掩盖气息身形的术法,所以只能用点物理上的行动。
而且说出来容易露馅。
“明黎的招徒仪式具体是什么情况?”沈长阶转头问他,还是先打听打听正事先。
原书中,作者对于招徒仪式是简洁明了地一笔带过,并且在原身沈长阶的记忆里,并没有太多对于顾明黎招徒仪式太多的印象。
到最后顾明黎也没有收门内的弟子,而是只收了在外碰瓷的薛瑶。
江封眠惊奇地看了他一眼:“阶儿也对这事感兴趣啊?”但还是给他说了起来。
很简单的招徒仪式,能者居上,且顾明黎作为宗主的女儿,修为本就上乘。
一直以来这么多年只有安长风一个首席弟子,于是众人一合计就打算让顾明黎再收一个弟子。
顾明黎对此并没有什么异议。
沈长阶叹了口气,原书中薛瑶在顾明黎门下似乎是过的有些磕磕绊绊,因为顾明黎性格冷,对门下弟子除了修行之外也不上心,导致薛瑶还是吃了不少苦头。
但是怎么就黑化了呢?突然就对自己的结局有点悲观了起来、
“阶儿,你的凤蝶怎么下山来了?”江封眠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奇事物,望着远远飞过来的凤蝶,就要去抓人家。
沈长阶回过神来,“啪”地一下打掉了江封眠不安分的爪子,警告他:“你别乱来,不要乱动我的蝴蝶。“
因为连他自己也分不清哪只蝴蝶是寄宿着系统的,万一让江封眠一个手欠把系统蝴蝶抓了,那他后边真的是摸着黑了。
虽然这系统确实没什么用,但再小的蚊子也是肉,总比没有好。
他顺着江封眠的视线望过去,他有种直觉,觉得那就是系统蝴蝶,因为每次只有一只蝴蝶出现的时候,基本是系统无疑。
果不其然,那凤蝶慢悠悠地停在他的肩上。
像是为了回应刚刚沈长阶的疑问,系统说:“薛瑶骨子里原本就是黑的。”
所以,在苍央宗经历的一切,让本就黑化的薛瑶直接一条路走到黑,黑到了骨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