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季望着银狼眼里褪去的猩红色:“你懂得很多。”
沈长阶“嗯”了一声,就这么跟狼群对峙着,然后看着狼群忌惮地看了他一眼,慢慢往后退去,最后嚎了一声,消失在视野里。
阿季自嘲般扯了扯嘴角,自己什么时候已经弱到这个程度了,居然连被夜见草蒙蔽双眼的银狼群都解决不了,还是什么当年雪山的领使。
终于解决掉狼群的沈长阶放松下来,整理着自己有些乱掉的衣服,余光看到瘫着一张脸的阿季,随口道:“就算是当年作为雪山领使的你,也不一定能轻而易举压制出这些犯了红眼的狼。”
阿季对他笃定的话颇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沈长阶接下来没有解释的意思,于是就只能将疑惑咽回肚子里。
-
峭壁廊道处
一片寒冷的雪花被风一吹,就要落到雪白的衣袍上的下一刻,忽然就直接消散开来。
为首的银狼王低伏下身子,没有了半分刚才撕咬追逐的气焰,只有缓慢的呼气声。
但微微颤抖的身体和夹紧的尾巴还是泄露了这匹狼的情绪。
它深深地畏惧着自己眼前的人。
一直手慢悠悠地从揣着的软毛筒里伸出来,慢慢拍了一下原本在狼群中威风凛凛的狼王。
“不要害怕,你做得很好。”青年的声音清冽如松针落地,然而没有起到一点应该会有的效果。
微生念颇有些无奈地看着自己面前的银狼王,不是很懂为什么这片雪山的生物都如此地惧怕他。
这算什么雪山的神子呢?
他不再将心思放在了面前银狼王的惧怕身上,而是捻起一片落在银狼皮毛上,因为寒冷还挂在上面的霜。
“真有意思,居然是夜见草,我的好妹妹到底跟那个人有什么联系呢?”
微生念望着眼底还有些红血丝的银狼王,皱眉:“我只是让你们去恐吓一下那个人,怎么你们反而自己却弄得如此狼狈,夜见草对你们的吸引力还真是大。”
“也罢,既然都离开雪山了,也就不追究了。”微生念随手在银狼王的头上点了一下,祛除了所有残余在银狼身上的夜见草的药性。
“可惜了我好不容易偷偷摸摸才埋下出来的那一潭夜见草啊……我的好妹妹,还真是能给我惊喜。”
不仅偷偷摸到了他的地盘不说,居然还教人把他埋下的夜见草催熟,这很全部拱手送人有什么区别。
微生念冷笑了几声,夜见草哪里是雪山上随便找个地方就能长出来的。
不省心的妹妹,痛失的夜见草,还有族里面那些扰得他心烦的破事,微生念抿着唇,一时间觉得真的是糟糕。
-
解决了银狼,沈长阶一路跟着阿季下山,因为得了空闲,才继续接下去说起之前被打断的话题。
“夜见草,九曲断肠藤,取自立冬清晨的思黎泉的泉水,辅以四九寒天中以不间断的灵力温养炼化。这就是月寒丹的制作。”沈长阶望着阿季斗篷里的白发,说:“你会需要月寒丹的。”
阿季原本盯着远远的一块碑石,听清“月寒丹”三个字浑身激灵了一下:“你为什么会知道制作月寒丹的材料和秘法。”
这明明就是……那个雪山中神秘的隐世多年的宗族从不外传的秘药。
他曾经作为雪山的领使,就曾经为那个宗族而服务过,但是接触的人极少极少,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存在于雪山的何处。
当年跟他接触较多的,只有一个瘦弱的女孩子,而后也失去了音讯。
所以关于月寒丹,真的也仅仅只是停留在知道的阶段而已,传说中可以起死回生的药。
“没有传得这么玄乎,但是可以吊命是真的。”沈长阶看出了他堪称惊恐的想法,解释道。
“给。”沈长阶另外拿出了一份夜见草,刚准备递给阿季。
嗯……?我的夜见草有这么多的吗?
沈长阶心脏处钝痛,眼前晃过众多夜见草的虚影,他刚想凝神细看,结果看到的就是“滴答”滴在夜见草上的血。
这是他的血?
“喂……你!”阿季看得脸色都白了,急着就要上来扶他。
沈长阶最后还想说点什么,直接两眼一黑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