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廖莎你疯了吗?你身体都这样了居然还用了巫术?!就算他救…………那也是我跟他的交易……”
艰涩抵在喉咙中,压低的怒声在门外响起,还有拳头闷声撞在门槛上的声音。
模糊声响吵醒了房间里睡着的人。
沈长阶睁开晦涩的双眼,看到熟悉的木质床沿,知道自己已经安全被阿季带回了舍店。
他刚一动,就看到自己手腕上被轻绑的丝线直接断了。
沈长阶望着丝线滑落,顺着衣袖落到地上。
片刻不到,房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了,紧接着就是木轱辘在地板上滚动的声音。
阿廖莎坐在轮椅上,被阿季一路推着来到了沈长阶床边。
“阿季告诉我你已经醒了,所以我来看一下你的情况,你现在还觉得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听到自己的名字,阿季冲着沈长阶翻了个白眼。
要不是他带着沈长阶一路跑回来,沈长阶在雪山不是进了银狼的嘴里,就是被埋在了雪山中冻死。
“他有时候就是这么孩子气,你别介意,他一路带着你从雪山回来也遭了不少罪。”
阿廖莎轻笑着轻拍了一下阿季,阿季抱着自己手臂扭过头去。
阿廖莎微笑解释着,搭在阿季手上的手一动,用力拧了一下阿季手臂内侧的软肉。
“嘶——”阿季小声地倒吸了一口气。
“好了你先出去吧,我跟这位需要聊一些事。”
阿廖莎笑容不变,口气却是沉了下来,对阿季道:“不许偷听。”
阿季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他阴冷冷地看着沈长阶一眼,还是两三步走出去带上了门。
阿季出去后,沈长阶也坐了起来,他看着阿廖莎,发现阿廖莎的脸色已经红润不少,有了一部分人的生动感。
沈长阶也知道,这只是表面而已。
以人偶之躯承载人的灵魂,说出去谁会相信这种荒谬的事情。
但是阿季就是做到了这种事情,沈长阶估摸着是因为阿季曾经是雪山的领使。
隐居雪山的强大宗族手上,掌握了无数引人垂涎的秘法。
可因为过于强大和神秘,所以三州都没人能窥探到他们更多的任何信息。
“我该怎么称呼你?”阿廖莎友好地发问,放在手臂上的双手动了动,显然是知道些什么。
沈长阶了然,顿时就知道自己的反噬能暂时好起来,估计也是阿廖莎帮了他的忙,所以一眼就看出了他不是江封眠的事实。
“苍央宗,沈仙尊门下弟子江雪常。”沈长阶默不作声地把自己扫进了自己的门下。
“苍央宗最近的一次招徒还是在一年前,但我倒是不知道沈仙尊还招了另一个弟子。”阿廖莎不动声色地试探。
“宗门密招,还望您和阿季保密才是。”沈长阶反应也极快回道。
阿廖莎不在意地拨了一下自己的银耳环,显然不打算在这件事情深究下去。
阿廖莎明显知道一点关于凤蝶的事情。
她睨了沈长阶的手腕一眼,金色细线若隐若现,上面隐隐流动着血色的光。
她说:“我已经用巫术短暂遏止了一下你的反噬,但是你怎么会沾上凤蝶?这是我们南疆巫族其中一支叛逃而出的族人带走的秘法 ,更何况以血养蝶,可不是一两年就能做到的,更别说这背后带来的庞大反噬。”
……这得问原身为什么会跟这些沾上关系了。
沈长阶也很头疼,但是暂时也没找到什么别的线索,除了他刚穿过来那会遇到的那些人。
“也罢,你歇着吧,巫术对你的身体没有坏处,只是会让你再多睡一会,以及……你泡过的并蒂莲,也配合巫术暂时修复着你的身体。”
真是千疮百孔啊,阿廖莎遗憾想着,也是一个跟自己一样,活不了多长的人。
而现在两个都活不长的人,竟然还能短暂为对方续一下命。
沈长阶对上阿廖莎略带怜悯的眼神,梗了一下,想告诉她其实自己也没这么凄凉,推完主线剧情后就能回去了。
眼皮开始打架,沈长阶头又晕了起来,转头又栽倒在床上,昏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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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混沌沌的意识在沉浮,沈长阶感觉到的就是自己的灵魂被裹挟在深海里。
不知道什么时候,灵魂从冰冷的海水一下子沉入了温暖的海域。
顿时安适。
沈长阶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就是一片绿,一片生机盎然的绿,温暖如春。
手刚撑在地面上,掌心接触到的就是又粗糙又软的触感,是清新的青草气息。
他环视了四周,自己貌似是在一片开阔的草地上。
身后一棵小树长得郁郁葱葱,然而当视野放远的时候,就还是那一片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水域,水天一色。
那一半的并蒂莲作用居然如此强,几番将他扯入薛瑶的识海。
看来在他不在这段时间,薛瑶已经进入炼气后期了,离金丹也不过几步之遥。
看着薛瑶的识海变化,沈长阶才有些意识到自己一个致命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