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根本没见过自己的识海，虽然系统会在他的识海里和他说话交流。

但是他从来都没有进入过自己的识海，难道是因为他是穿越过来的，沈长阶不得而知。

沈长阶叹了口气，正顺着就这个问题思考要怎么进入自己的识海，结果眼尖儿一眼就瞧见了在树后半躺着的人。

沈长阶心里有了判断，绕到树后去看，这除了是他的好徒弟薛瑶还能是谁呢？

估计是境界提升，薛瑶身上的那种仅剩的一点青涩也褪得差不多了。

长开的少年已经有了几分日后的俊美，唇色很薄，泛着粉，不愧是反派啊。

这相貌也是顶尖儿的好看，沈长阶兴致顿起，欣赏着自己徒弟的美颜。

还没多久，薛瑶就自己急急忙忙醒过来了。

他入眼看到沈长阶，眼眶一红，直接一个猛子扎进沈长阶怀里撒娇。

“师尊……的身体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好点了。”薛瑶环着沈长阶的腰，语气轻得快碎了。

“……？”

沈长阶扶着薛瑶，发现自己的好徒儿身体居然一直在颤抖，他沉默片刻：“……你是怎么知道我身体的事情的。”

这话问得真是蹊跷，他转念一想，猜到薛瑶是知道他将一半的并蒂莲分给他的事情了。

听着自己师尊轻描淡写的语气，薛瑶鼻子一酸，都要哭出来了。

“对不起师尊……我在水榭后的藏书阁里……看到您研究并蒂莲的手记了……”

但是沈长阶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问什么，薛瑶自己反而就开始“啪嗒啪嗒”掉眼泪了。

“对不起都是我让师尊操了这么多心，要不是师尊用并蒂莲克制我的血脉……师尊也不会被迫承受凤蝶的反噬……”

薛瑶一边哭，一边说得语无伦次：“明明并蒂莲是师尊那么宝贵的药……”

不知道薛瑶到底是怎么看那本手记的，沈长阶颇有点儿摸不着头脑，

意识到薛瑶的逻辑反了的沈长阶挑挑眉，没有半点儿想要解释的打算。

不打算解释自己本来就是为了凤蝶的力量，所以才中了凤蝶的反噬，所以才需要用莲池。

而薛瑶却认为自己是为了克制他的血脉才中了凤蝶的反噬。

想着想着，沈长阶自己也沉默了，是的，他想起了系统的话。

没有完整的并蒂莲，他好像也活不了多长。

而且他记得自己好像就是才刚出雪山就吐血，因为吐血才又晕过去的。

而又吐血了，就意味着他的反噬又卷土重来了。

果然还是要快点推进剧情啊，他想。

不过薛瑶只是单纯地以为他在承受凤蝶的反噬，还不知道他命不久矣的事情。

沈长阶由着孩子哭了好一会，半晌才把人提溜到一边，认真说：“你是我徒弟，我不可能放着你不管的，而且再说了，也是我要把你带回宗门的。”

他顿了顿，语气深长地说了句：“你好好修炼就算是对我最好的报答了。”

争气点啊我的小反派。

薛瑶眼角还挂着眼泪，闻言抹了抹眼，抽抽噎噎地答应了下来：“我会很努力的师尊，我会努力去找让师尊好起来的方法。”

沈长阶“嗯嗯”地应着，又确认了几下薛瑶暂时没有什么修炼上的困扰。

他刚准备退出了识海，望着薛瑶欲言又止的样子，狐疑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薛瑶一滞，挂起一抹牵强的笑：“阿瑶没有事情瞒着师尊，师尊的身体不好，快退出去好好休息吧。”

但是实际上，薛瑶在沈长阶面前好像几乎藏不住事，任何情绪都在沈长阶面前表露无疑。

沈长阶微微垂下眼，望着水色的地面上倒映出的薛瑶无措的脸。

“薛瑶，我是药峰的峰主，也是苍央宗的人，你不能什么事情都瞒着我。”

江封眠没有用孔雀翎羽给他传声，就证明不是宗门出了大事情。

而薛瑶还能对他有所隐瞒，那只能是药峰上的事情了。

只是峰上也没什么需要他操心的事情，人也没几个……人？

薛瑶咬着嘴唇，下唇咬得微微渗出血丝，在沈长阶越来越逼视的目光下，才下定了某种决心。

“您还记得之前剑锋峰主江封眠送来的，用于进入琼台境的其中一枚月令吗？”

沈长阶当然记得，他在江封眠那里拿到的，就是十二月令之一的白玉喜鹊登梅佩。

薛瑶攥紧了掌心，咬牙说完了剩下的话。

“几日前袁玉在深夜突然闯进了水榭，杀进了您的院子，弟子被惊醒，跟师兄打了起来，但是弟子的修为不及师兄，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抢走了那枚月令。”

想起了更加不忍回忆的过去，薛瑶撇过头，眼角有些红：“也是在那个时候，弟子看到了被掀在地上的，师尊您研究并蒂莲和凤蝶的手记。”

？？？！

沈长阶被这件事劈了个里焦内嫩，为什么一个两个的都不让他省心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