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人能分好坏,那电话铃声就也该有好坏之分。例如……
像那种在人面临尴尬窘境时才响起的,就该把它归到好的那类去。
而与之相反,像那天那种阻碍人窥见真相的以及像今天这种害人行踪暴露的,都该统统归到最坏的、最可恶的那类去!
等等!怎么给忘了呢!
那天,原云凯收到的可不是谁的来电啊,他收到的是他的好友给他准备的,偷偷藏到闹钟里的生日惊喜啊!
那天,当铃声传来没多久,原云凯便拿出了手机,随之就点亮了屏幕。
就在他点亮了屏幕后,闹铃也恰好过渡到了原云凯的其中一位好友开始领唱的部分,“预备,唱!”
继唱字落下后,原云凯的所有好友们便也开始唱起了生日祝福歌。
等他们齐唱完了生日祝福歌后,闹钟便也停下不响了。
就在这时,慢半拍的原云凯也总算是明白了过来,这不是简单的闹铃,是他的好友们特地精心给他准备的生日礼物。
彻底明白了之后,没听过瘾的原云凯本是计划再重新点开闹铃,好好再听一遍的。
但不想,造化弄人。当他刚点开闹铃要听时,他的手机居然从他手中溜了出去,然后就顺着水沟盖板的间隙掉到臭烘烘的下水道里了。
继手机掉进去了之后,原云凯是准备撬起盖板去捡回来的。
但奈何那盖板太重了,周身的人还时不时瞄他几眼……
因为这个,原云凯就放弃了去撬盖板的心思。
打消了这个念头后,原云凯并没有要离开的打算。在跨上一个台阶,站到盖板的右后方后,他就下了决心,要在这位置听闹铃继续闹腾,然后闹腾到仅剩不多的手机电量耗尽为止。
“预备,唱!”
原来,今日原榛收到的也不是谁的来电,她收到的是闹铃,是生日惊喜………
可这还能叫惊喜吗?
只送给特定的一个人的话,那确实可以算惊喜。但这重复转手送给多个人……那毫无疑问,不能叫它为惊喜了吧。
应该没人不这么想吧。
“……生日快……”原榛应该不是这么认为的,不然他也不会放任闹铃响这么久,还不关掉。
不过……
他大概是不知情吧,不知道原云凯曾经收到过这份礼物了吧。
“啧。”
太晦气了,这玩意可太晦气了!
在那日,它就害得原云凯没了手机,还害得原云凯成为焦点,被人当作傻子。
在今日,都还没结束就给原榛引来了老华的注意,都还没结束就让原榛招来了老华,“噔噔噔——”
照这样发展下去,它必定还要害原榛挨上老华一顿骂吧。
照这样发展下去,它肯定要您的众多老师的不满,然后害原榛从此背上「身为校长,却公然违反校规——制造噪声,扰乱课堂秩序。」一辈子都有可能甩不掉的罪名吧……
“咳咳。”看来,陆兴宁是准备对原榛伸出援手,所以才突然重重地咳了两声。
以老华的工位为起点,以办公室大门作为终点,走起来,根本花费不了太多时间。
从老华工位出发,抵达办公室门口并不需要多长时间。但如果给老华加上点难度,让她穿上一双跟高约在五厘米左右的高跟鞋,相信这段路上她定是要崴上好几次脚,也相信这段路定是要被她走出超正常情况下多一倍的时间。
听时不时从办公室内穿过墙传出来的声音判断,毫无疑问,老华今天是穿了双高跟鞋来的。
所以,只要能马上回过神,原榛还是有很大概率能逃出生天的。
陆兴宁又深吸了口气。
显然,她是想再尝试一下,冲原榛方向轻咳几声,看能不能叫回原榛的神……
“咳咳。”
“陆兴宁?”
老华这听觉未免也太好了吧!
现在该怎么办!
是躲起来好,还是逃跑好呀……
陆兴宁陷入了迷茫。
原榛回过了神。
老华也推开了门。
“原校长。你怎么……来了呀……刚刚……你没听到什么吧?对了,你是刚来的吗?”
陆兴宁很不解,她不太明白老华为何要如此惧怕原榛,为何总逃避与原榛对上视线。
“……你刚刚来之前有没有看到我班的学生?高高瘦瘦的,是个女孩子。我本来找她来说事的。可她一直不出现,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惧怕就惧怕吧,干吗要扯到她身上来!
陆兴宁十分绝望。
不过……
尽管很绝望,但等她在心中埋怨完老华一通后,她最后还是向风寻求了帮助。
陆兴宁向风碎碎念道:快给原榛吹吹耳旁风去吧,快告诉他知恩要图报。快帮他回忆回忆那日借浴室的以及就在刚才冒险唤他回神的恩情吧。
“嗯,刚来的。”
陆兴宁屏住了呼吸。
“我想找梁老师说些话,她人现在在里面吗?”
陆兴宁松了口气。
“梁老师,小原找你。他有话想和你说。你等下也没课。之前上课前,你也去过厕所了。所以,你现在应该是能腾出点时间给小原的吧。”
其实,当老华兴奋地接过任务转过身,冲仍待在办公室里头的没良心说完这番别有深意的话后,紧接着并意识到此时的老华已经无心思顾及她时,陆兴宁明显是想离开的。
倘若没良心没有愤然起身,害得凳子不小心倒下,随之发出巨响,估计她这时应该早就抵达位于她正前方的楼梯口处了。
唉。
虽然没良心没啥情商,但她的脑子显然还是在线的。
她显然已经猜出了原榛在撒谎,猜出了原榛已经在门口待了很久,猜出来原榛是听到了她最后说的那几句不好听的话。
此时,她应该也猜到了此刻的原榛必定没安好心,一定是想借着谈话的目的来报复她。
所以,她才会这么急于离开吧。
倘若没良心成功离开了,那屋里可就只剩下老华和原榛了。
让这两人独处的话,那她可就危险了。
两人能聊的话题以及能谈的对象,无非就是没良心和她。没良心走了的话,那只能谈她了!
所以,只能留下了。于是……
陆兴宁转回了身。
好不容易有机会高高挂起,看别人针对自己的宿敌,老华自然是不可能什么都不做,任由如此好的机会从自己眼皮子底下溜走的。
所以,在见到没良心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要离开的气势后,老华随即就搬出了她屡试不爽的激将法。
“梁老师,你刚刚不是还挺能说的吗?怎么现在就怂了?怕不是害怕了吧?”
同样,本就带着报复目的来的原榛自是不可能叫没良心得逞的。
“梁老师,有急的事您就先去忙。梁老师,我会在这一直等到您回来的。”
“砰——”没良心没给任何人留面子,她什么话也没留下。等气冲冲地走到门后,她便直接甩门走了。
然后径直朝着前方走去,没再回头过。
正如陆兴宁所想,老华和原榛能聊的话题也就那么几个,除了没良心便是她。
但与陆兴宁所担心的完全不同,即便没良心不在了,两人还是能将没良心作为接下来的谈话的中心的。
“小原,你是不是已经听说了那事?”老华率先起了头。
“您指的是……”
“就梁老师她向董事们蛐蛐你的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