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简月莹回过神扶住竹西，她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场景，这是她从未见过的光芒，它们散发着温暖的气息，仿佛对她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竹西倒吸一口凉气，嘴唇煞白，有汗水从侧脸低落。她想起刚刚的海啸和胸口的疼痛，以及不断隐入自己体内的光絮，忽然明白了什么。

一定是宋别叙，一定是他做了什么。

“这个家伙、又骗我，要是让我见到他……绝对要他好看……”竹西忍着痛的嗓音已经带着点哭腔。

“你还好吗？”简月莹顾不得问竹西这些光是什么，她搀扶着竹西皱着眉问。

竹西疼得失去了力气，她将身体靠在简月莹身上，抬起头看着她：“月莹，时间可能来不及了，有件事情我一直没告诉你，对你来说或许有点难以接受，但是你必须要知道。”

“什么？”

简月莹直觉竹西说出的话会让她难以相信，但她没料到那竟是一个足以颠覆她认知的真相。

竹西的声音响起：“这个世界，包括以前所有的世界，都是假的！不，不应该说是假的，但是和假的也没有什么区别。你、越悦、宋别叙、包括从前的竹西还有所有的人，都只是被设定好的角色。”

震耳欲聋的雷声响在天边，远处似乎传来排山倒海的倾轧声，数道闪电划过天际，空中的月亮逐渐被染红。

像是在警告竹西，但又像是世界末日的前兆。

这时竹西的手机铃声乍然响起。

——是越悦。

“正好，她也一起听。”竹西接通电话后，不管越悦在那边的疑问就将手机塞到还愣着的简月莹手中。

“月莹，老板，这是一个剧情世界，原本是一本小说。月莹是女主，老板你是恶毒女配，宋别叙是男主。

但自某天宋别叙产生了自我意识后，你们也都开始觉醒，拥有自我意志的你们并没有按照既定的剧情发展，这违背了世界意识的初衷。”

“世界意识为了修复剧情一遍又一遍地回环世界线，你们就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剧情，也就是为什么你会……”竹西忍着痛握住简月莹的手：“被一次又一次的霸凌。”

“你说什么？”简月莹有些不敢置信。

“抱歉，我可能来不及和你们解释太多，现在无数次的世界回环耗费了世界意识大部分的能量，这个世界线马上也要崩坏，再加上……宋别叙在这里面推波助澜，操控一切的世界意识现在正处于最虚弱的时候。”

竹西急促呼吸：“我知道它在哪里，宋别叙已经给我们铺好路了，接下来我要去找世界意识，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让它再一次成功回环。”

“竹西，它在哪里？”电话里传来越悦的声音，她似乎对竹西说的话并不太惊讶。

“它就在我们教学楼的地底下。”

简月莹还在消化竹西的话，她在交界地的那些日子被仇恨充斥着，让她没有心思去思考这个世界的异常。

心底有个声音告诉她竹西说的都是真的，她和奶奶的痛苦都不是简单的人为造成的。

简月莹：“你找到它打算怎么做？”

竹西：“我现在还不知道下面是什么情况，到时候见机行事。”

越悦很快道：“竹西，你确定你一个人能对付它吗？”

竹西知道越悦的意思，胸口的疼痛略有减弱，她恢复了点力气：“不用担心我，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世界意识对你们有着天然的约束和压制，但是对我没有。我去是最合适的。”

越悦和简月莹一时都沉默了下来。

“不行，我要一起去。”简月莹突然出声。

竹西惊讶：“月莹？”

简月莹：“竹西，我必须要去见一见你口中的世界意识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竹西告诫简月莹：“月莹，你们如果去了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你们可能会被抹除意识也说不定。”

简月莹却执拗地看着竹西：“我的仇，我要自己报。”

她的眼神分明告诉竹西：这是她必须要去做的事情，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

从前她的执念是杀了竹西和越悦以及一切伤害她和简奶奶的人，但现在——

既然天道不仁，那她倾尽全力也要去为自己讨一口气回来！

“哼。”手机里传来越悦的笑声：“竹西，你凭什么认为本小姐会乖乖坐在家里等你的消息？连简月莹都有这份觉悟，我越悦又怎么可能落人一步？”

“你们……”竹西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雨伞早在刚刚发生变故的时候脱落下去。

“这是最后的机会，对吧。”越悦的话同样带着不会妥协的意味。

光絮已经全数没入竹西的胸口，她不再感受到疼痛，只觉得有源源不断的热量从胸口处传往身体四肢。

良久，竹西直起身，她吐出一口气笑了笑：“好，那我们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