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王的小舅子遮住被热茶烫红的手背,眼睛一眯凑上去:“王爷息怒!这刘阳不过就是个尚公主的绣花枕头,不足为惧,王爷出入沙场的时候他还不知在哪玩泥巴。夜半攻城,不讲武德。这是在冀州,有王爷坐镇,定叫他有来无回!”
清河王一拍柱子:“好!待本王砍下他的头送给刘远道那老贼,看他还敢不敢与本王作对。领兵攻城的是谁!”
探子:“回王爷,是怀化中郎将王平。”
“王平!哼!不自量力!取本王的青龙偃月刀来!”
门客进言:“王爷,援军未到,敌众我寡此举不妥!不如让马大侠夜探敌营,取那刘阳首级!“
清河王熊眼一瞪:“本王说亲手砍了他就要砍了他,少废话!”
交战正酣,城门摇摇欲坠,没几下便被破开,城头上的邯郸士兵还在死扛,攻城机械撤去,大批的燕王士兵顶着盾牌涌入,王平紧随其后入城,前方自己的骑兵像麦子一样一茬茬倒下,露出了敌方中身形壮硕如熊的反王杨展。
从士兵的身体里抽出青龙偃月刀,杨展回头,看到王平,提起刀朝王平冲去,滴滴答答血液顺着刀刃往下流。
“撤!快撤!”这是王平第一次见到杀人的杨展,他不傻,意识到自己可能是中计了,立马撤退。
可惜已经晚了,战场嘈杂,后面的士兵听不到源源不断的涌入,断了王平逃生的路,他惊恐的看着渐渐逼近的杨展,不敢动弹,手里的刀刃突然不知被谁拍了一下,直直插入己方士兵的胸口……
小花园里,千重焦躁的踱步,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她已经好久没有见到那谁了,再这样下去,她的计划猴年马月才能实施。
娘的!宫斗剧争宠戏码咋演来着。
先帝走的仓促,外出建府的成年皇子俱被清河王除掉,只留下养在皇宫内的未成年。
小皇帝登基,政务不通,反王未除,处处需要人帮衬,作为皇亲国戚,又刚刚立下大功的燕王,不得已与宰相和太傅一起担起监国的重任。
太傅作为皇帝的师傅,天天操心的掉头发:“反王凶残,整个冀州都在他的掌控之下,如若放任不管,则会变成我大梁的心腹大患,不知各位同僚有何高见?”
年轻时反王身高九尺,眼如铜铃,力可扛鼎,打的匈奴抱头鼠窜,有望问鼎大司马之位,却因酒后非礼后妃被撸下亲王之位,贬至清河,从此一蹶不振,苟且偷生,谁料竟偷偷摸摸的造起反来,原来反王有脑子,有野心,而且还不小。
听说反王在冀州有二十万精兵,背后还有富可敌国的岳家。
王朝正值风雨飘摇之际,燕王年事已高,侥幸能靠着京城地利之便阻击反王一次,可谁敢让燕王前去,谁又敢保证燕王一定会成功。
老一辈的武将缩头缩脑,显然知道反王的厉害,年轻一辈的武将跃跃欲试。
官场关系错综复杂,攀亲带故,你的孙子,他的女婿,所有人都闻到了阴谋的味道。
平时相看两相厌政敌,纷纷舌灿莲花,把对方的儿孙夸的宛如战神下凡,霍青在世,谁都不肯相让,争相送对方儿孙去当反王的垫脚石,为自己的儿孙留一条活路。
放眼望去,整个朝堂宛如大型拉皮条现场。
平叛的人选,自然是没什么结果,所有人都送了一口气,却又忍不住提心吊胆,暗暗使力。
刘川自从荒废了神童光环,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受人青睐过了,每天都有大批官员送厚礼,天天飘的不得了。更别提世子刘阳了,他干脆不回府。
朝堂争论不休,更有甚者恨不得撸袖子,扯乌纱。
小皇帝在太后怀里哇哇大哭。
刘阳毅然出列:“臣愿领兵去冀州平叛。”
朝堂安静了一瞬,有人劝刘阳三思,也有人说刘阳资历尚浅,难以堪当大任,只是比起刚才的气势,此时的声音犹如蚊哼。
他们在期盼,也在侥幸。
期盼刘阳揽下这份差事,侥幸刘阳能复制燕王的奇迹。
明知这是不可能的事,但至少证明朝廷没有惧怕反王。他们就还有理由心安理得的顶着自己头上这顶乌纱帽。
箭在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