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西斜,一盘棋公主下的缠缠绵绵,犹豫不决,时不时的还央求刘川手下留情,高高在上的公主难的露出亲昵的一面,刘川也倒乐意接受这种奉承。
“听闻嫂嫂幼时曾师承鬼手吴越山,深受爱重。”
“是啊,可惜我没有天赋,不能继承师父的衣钵。”
“嫂嫂谦让了,鬼手一生收徒甚少,能得大师爱重,嫂嫂定有凡人看不到的过人之处。”
“话也不能这么说!”
“哦?”
“同为凡人,你哥还不是看到了我的过人之处!”
“……”刘川瞅瞅棋盘上稀烂如泥的落子,再看对方大言不惭的脸,他觉得,公主太能照镜子了,多多少少缺点脑子。
显然公主并不知道自己的缺点,继续抱怨:“你哥眼光不错,就是太忙太能干了,父皇驾崩,清河王造反,什么事情都需要他,整天早出晚归的。要是他像你一样这么清闲就好了,可以多陪陪我。”
刘川被贬低,愤怒之余又觉得新奇:“嫂嫂说大哥便好,千万别带上我,不过嫂嫂端方持重,想不到也会有如此小女儿情态的想法。”
公主神秘一笑,耐心说到:“你呀你,还是太年轻,不了解女人,哪个女人不想同自己夫婿琴瑟和鸣,哪个女人想每天等夫婿等到半夜三更,哪个女人又想每天一早醒来枕边凉透,夫婿行踪不定。”
刘川大致明白了,刘阳这段时间太过忽略对方,公主告状呢:“嫂嫂可是在和我抱怨大哥的不是,不如我告诉爹,等大哥回来也好让他给嫂嫂赔罪。”
公主叹了一口气,眼眶湿润:“罢了,你大哥本就公务繁忙,我作为妻子怎么能再给他添乱子。他总说官场凶险,怕我担心,所以不告诉我,我能理解他的良苦用心,所以我从不问。可是控制不了自己,我不知道他在哪里过得怎么样,我怕他照顾不了自己,我怕他会有危险,我会在夜里惊醒,独坐到天明,直到他回来。”
眼泪还未落下,便被擦掉,公主眼里是化不开的担忧和恐惧,却还强忍对他着翘起嘴角,故作坚强,刘川心软了:“嫂嫂帮了我一个大忙,小弟无以为报,若嫂嫂想知道哥哥的踪迹,可随时差人来别院,小弟若知晓,必当奉上。”
一局结束,两人的心思都不在棋上,刘川匆匆告辞。
女官奉上热茶,公主抿了一口放下,面色怅然:“你说,刘川他会中计吗?”
女官摇头:“臣不知,但殿下别无选择。”
“是啊!本宫别无选择!”公主恢复了平静,像是在提醒自己,又像是在感叹:“只是有些委屈,在这里同那臭棋篓子低头,本宫想回府了。”
女官恭敬伸出手臂,心里刺了那不知好歹的刘川百八十刀给公主出气:“臣会永远陪着殿下。”
“还是你最好,”公主冲女官撒娇一笑,伸出手,搭在女官手臂上,借力站起。
“你说,那欲擒故纵的法管不管用,千重会不会因为有求于人真的喜欢上刘川。”
女官摇摇头:“臣不知,一点红随反王远走,千重小姐可依靠之人只有刘公子,两个人在一起天长日久,这种事谁能说的清呢?”
公主有些头大:“除掉燕王父子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再说皇帝还小,还需要燕王父子压制朝臣。”
女官劝慰道:“殿下此言差矣,您是长公主,辅助陛下乃是名正言顺,只要想办法拿下内阁。”
“自开朝以来从没有女子上朝先例,还要搞定内阁?”公主想起那些固执的老头子就想打退堂鼓:“那算了,本宫还是做好放弃千重的打算吧。”
“殿下如若不提前下手,万一燕王羽翼丰满之后直接逼宫,可如何是好。”女官忧心忡忡:“为了陛下,殿下别无选择。”
“罢了,你懂的多,本宫准了,你说说,现下该如何?”
女官在公主耳边低语几句,公主点点头,两人相携而去。
烈日炎炎,黄土飘扬,士兵披坚执锐,带着一腔沸腾的热血攻向城门。
清河王站在慧峰塔上,听着探子来报:“小的……,朝廷领军主帅是燕王世子刘阳……”
没等探子说完,清河王突然站起来大发雷霆摔了茶盏,踢翻了案几:“燕王府!又是燕王府!刘远道这老贼处处与本王作对,坏本王大计,两个小兔崽子也敢蹬鼻子上脸!”
和李林府小打小闹不同,清河王筹谋造反数十年,原本想等着水灾严重灾民造反后,他借着东风起事,谁料造反消息没传来,刘川那小兔崽子竟然短短数月之内治水成功。本想让人再搞个事情,谁料老皇帝突然没了,皇子们各个不是省油的灯,这是箭在弦上,逼得他不得不发。
清河王在京城被燕王折戟,拖着残兵败将一路逃回冀州。料想着京城夺嫡之争一时半会没个结果,本想着修养生息卷土重来,可那燕王府一家子就如同野狗一般盯着他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