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重将此方献给公主,请求公主继续支持她的玻璃研究。
公主有些惊讶,收留千重本来就是一是受人所托,卖个人情;二是她的计划需要千重。所以公主根本不指望千重在冶炼上有什么建树,没想到千重竟有如此才能。
看了方子后,公主才真正的对千刮目相看:“此物制作简单,易于携带,且去污能力极强,是能造福百姓的好东西,也能带来源源不断的财富,你就只要这些矿石?”
千重回话:“民女受制于燕王二公子刘川,是公主给了民女活下去的念头,后民女离开刘川,走投无路,是公主收留,给了民女师傅与矿石,公主对民女恩重如山,民女无以为报。就像公主所说,此方为造福百姓的东西,公主是皇上的姐姐,是这天下最为百姓着想之人,在公主手里才能发挥它最大的用处。民女希望,人人都能像民女一样,在绝望处能遇见公主,人人都能活下去,有衣穿,有饭吃。”
公主突然有些惭愧,她是因为利用才留下千重,没想到千重的心竟是如此的纯真:“千重听封,本宫今日封你为工部特聘博士顾问,司日用器具改良,赐别院,诏书下达即上任。这个职位不必日日上班,有饷银,日后可专心研制玻璃,这个方子本宫收下了,本宫必不会负你所托。”
千重与杨花跪下郑重的向公主磕头谢恩。
走出公主府,千重与杨花高兴的跳了起来:“哇,小姐,你当官了,还有院子,这是我以前想不不敢想的事,你真是太了不起了。”
千重:“杨花,你也很了不起,作为千博士最得力都助手,下个月必须涨工钱!”
杨花笑得见牙不见眼:“博士就是不一样,真阔绰!”
冀州雪山上,陈家的车队在冒雪赶路行,后面马蹄声阵阵,骑兵手持兵刃,对车队穷追猛打,车队突然停下,有人下车,带着孩子跌跌撞撞的钻进树林里,人多脚杂,很快便掩盖了此人的踪迹,骑兵见人就杀,很快追着马车到了绝路,马车旁边只剩两三个人,骑兵杀掉最后几人,把手伸向马车后窗,驾车的老管家一拉缰绳,一人一马一车,坠入深不见底的深谷。
冀州大营里,陈会与燕王世子的通信被摆在杨展的桌面上,陈会形容狼狈,被压着跪在桌案之前。
京城铺子查封,战马与计划拖家带口投奔燕王,桩桩件件,证据确凿。陈会抵死不认,拉出夫人做垫背。夫妻一体,纵使狡辩,在杨展看来也不过是火上浇油,被杨展一顿拳打脚踢。
昔日力能降虎的清河王,如今确实拳脚无力,一顿拳脚也只是让人皮外伤,自己却气喘吁吁,咳血阵阵。
马蹄声阵阵,一点红带人直奔营帐前,肩上落了一层厚厚的雪花。
掀帘入账,一点红向杨展禀报:“天黑,雪滑,陈会其妻与子俱已跌落悬崖,纵使侥幸存活,血腥味也会引来山里的野兽,被活活吃掉。”
妻与子俱亡,没了胁迫陈会的人质,杨展抽出长刀,陈会惊恐的瞪大了眼睛,血液喷涌,他眼中是世界一片血烘,不停翻转,最后看到了没了头颅的自己,被活活吓死。
清河王府内,银装素裹,王妃的门口门可罗雀,屋内厚实的帘幔交错,窗框轻掩,熏炉内银丝碳燃烧着,发出猩红的光。陈蕊打发走值夜的侍女,身披狐裘,拿着一卷书,坐在桌前,却心神不宁。
沙沙的声音从窗边传来,陈蕊像突然回了神,神采飞扬,放下书本,跑到窗后,拨开帘幔,冷风袭来,廊下一人挟着披风轻巧的翻进来。
是他来了,陈蕊心里像是吃了甘草糖,甜蜜又苦涩,明明是亲密的爱人,却不能相守。
这个世道,每个人都有他肩负的责任。拨乱反正,使百姓免受流离之苦,是杨勖的责任,她虽对杨勖的隐瞒难以释怀,可正因为是爱人,所以她不能干涉对方。
清河王已病入膏肓,药石罔效,而明晚她也会与兄嫂离开,今日就是他们相聚的最后时光。陈蕊笑着张开双臂,去拥抱,去亲吻来人。
狐裘在抬手间落下,又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拥住,来人大手一挥,潮湿的披风随意的搭在熏炉上。
陈蕊:“杨勖,清河王命不久矣,我要离开了。”
“为什么?”杨勖眼神瞬间锐利,这一刻他忘记了伪装,或许已经不用伪装,因为陈会已经做出了选择。
陈蕊并没有惊讶,只是告诉他原因:“世子,这是我和陈府深思熟虑的结果。”
一句世子,一句陈府,两人之间的立场如同楚河汉界,泾渭分明。这一刻,他们身份就如同棋子一般,裹挟着他们随着命运开始转动,他们之间什么都不用说,却能理解对方。
杨勖:“你什么时候离开?”
陈蕊:“明天一早。”
杨勖“:如果我这次能活着回来,你还会等我吗?”
“你呢?”陈蕊问杨勖:“你会娶继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