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妈…”万景茹别别扭扭，“不行！”

“行！我说行就行！”方嘉飞把电视机声音调大，不正眼看她。

赵一鸣的电话已经打到了万景茹的手机上。

“嘿嘿，万顾问呐，晚上好啊！那个....项目报价啊，今晚就得回复给人家外包公司啊，再不定，工期就耽误了，万顾问你最懂啊！这项目时间紧，外包公司不好找，我好不容易才凑齐了三家提案…唉呀，我都催了小方总好几天了！早知道这事是你来盯，我也就不用这么上火了。”

赵一鸣显然已经上火了，这个时候还在公司加班加点呢。

“唉，等等，你先别催我，我也正上火呢。”万景茹按了静音，举着手机冲到方嘉飞身前，“人家要你定外包，批预算！我只管项目，不管预算！”

呵，赵一鸣出马，真是顶用。

方嘉飞懒洋洋接过手机，开了免提：“敲定那家YG活动公司吧，预算就批上一版，已经节省了场地费，其他费用不用太省，怎么调配这笔钱，后面你和万顾问商量。”

“好咧好咧！万顾问？麻烦万顾问帮我走个系统流程，在我的邮件基础上回个confirm啊，谢谢啊！”

是资深打工人了。

万景茹挂了电话，抓着方嘉飞的衣袖，把他拽了起来：“你先给我邮件confirm。”

方嘉飞：“不用吧，赵一鸣那货肯定录音了。”

“录音？你平日得多不着调，自己的员工跟你沟通事，还得留证据？”万景茹简直佩服，“我不管，这事你既然交给我，就一个流程也不能落。我了解你妈，回头问起，我又不是赵一鸣，手里可没那么多证据。”

“我又不会害你。”方嘉飞又塌进了沙发窝里，觉得多此一举。

“你害我还少？”万景茹拎着他左右两只耳朵，直直扽起。

“我回！我回！猪景茹，你事真多！”方嘉飞骂骂咧咧，但腿脚乖，顺从地跟着她坐回饭桌，打开了电脑。

如同高二，越不想学习，越被她敲后脑勺！那监控摄像头又回来了似的...为了把万景茹踏实留在芳菲谷个把月，方嘉飞学齐天大圣孙悟空，自己带上紧箍咒的同时，也给唐僧肉万景茹就地画了个圈圈，谁也别想跳出去了。

这一晚，万景茹看资料，一宿没合眼，楼下饭桌突然变成了她的办公桌。

吃早饭时，方嘉飞很得意，终于不只是他自己忙了，嘿嘿！

“你昨晚上没睡觉？”方嘉飞吃着一碟沙拉，假模假式地关心她。

万景茹抬起一双熊猫眼，扶了扶鼻梁上的近视眼镜，答非所问：“方嘉飞，我看过之前几版方案，你是最近几天突然决定调整场地的...我明白你想尽快将芳菲谷盘活，但我想提醒你，你这样做真的很冒险！你想过没有，即便一个月后，竹林那边的舞台可以搭建的光鲜亮丽，但周围其他建筑都还在半施工的状态...了解方氏集团的媒体们一定会分心，到时候这场珠宝发布会的注意力被分散不说，还很有可能传出芳菲谷的负面新闻，反而会影响大丰基金的评估和融资进度。你这样做，连我都知道会顾此失彼，得不偿失，你妈妈怎么会同意？”

哟呵，这一晚上，看来她没少做功课呢，她这么认真对待，他倒可以放心做个甩手掌柜了。

“我妈？她不同意啊。”

“啊？那你理智一点啊，这项目我不能接，砸在我手里，我怎么跟你妈妈交代？感情上的事，我替你背锅，但生意上的事，你不能也让我给你的错误买单吧？”万景茹研究了一个晚上，发现这坑太大，她自认填不上。

方嘉飞盯着她：“奇怪，你从昨天晚上开始，就老在顾忌我妈，以前没觉得你怕她啊？”

万景茹瘪了瘪嘴：“也不全是你妈妈的问题，你这样做本身就有问题！”

“问题，问题…如果做生意总是怕这怕那的，什么也办不成！最差劲，大不了就是卖给陈氏地产，我现在搏一搏，没准还单车变摩托呢。你只管做事，后果，我来承担，你怕个什么！”

他说的倒也有些道理，已经那么差了，还能差到哪儿去？

老赵师傅已经赶到，方嘉飞囫囵塞了口面包，往外走：“猪景茹，你就听我的，干就完了！”

他这一出门，肯定又得晚上下班后才回来。

万景茹都能预料到，接下来这一天，她会被赵一鸣烦成什么样。既然话都说到这了，她推也推不掉，何况还牵涉老葛和靓徐，她迟早也要上心的，还不如争分夺秒去跟他讨笔钱。

一到工作上，她是果断又干脆的。

万景茹抱着电脑，打开一个表格，追到了门外车边：“你等下，看一眼这个预算，这笔换场地省下来的费用，再加上芳菲谷解决食宿，也能省下一笔，凑在一起这个数，我想用来邀请林晚晴和何慕阳，你同不同意？”

方嘉飞愣了愣：“这点钱不够吧？你知不知道何慕阳现在多火？”

万景茹：“这你别管。我就问你，我这么用这笔钱，你同不同意？”

方嘉飞已经上了车，觉得她的想法不切实际，甚至异想天开，随口道：“随便！这点小钱，你自己看着办！”

“小钱？”万景茹皱着眉头，四五百多万呢，在他嘴里是小钱呢，“喂，邮件发给你了，你记得给我邮件确认！不然，我来不及运作！”

“知道了，知道了。”方嘉飞不耐烦，关上了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