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头。”方嘉飞又拍了拍她的脸，带起水花，“你还不会换气，慢慢来。”

鬼使神差，万景茹死死握住了他的手，头却还没抬上来。

方嘉飞只好入水，用额头把她的额头顶出水面，这样一来，便漂在了万景茹身下，脸与脸凑得太近。

“噗！”一口水喷在方嘉飞脸上。

万景茹睁开了眼，看见了漂荡在身下的，正闭着眼躲闪的方嘉飞，完了，完了，这跟当面吐他口水有什么区别？两手向下一摆，忘记了自己还死拽着他的两手，将他埋进了水底...

他只不过想教会她游泳，可不知道，还有这种生命危险...

一个鲤鱼翻身，方嘉飞拨楞着满脸的水，晃了晃脑袋与耳朵：“你要淹死我！”

万景茹这罪魁祸首，此刻正在眼前溺水了一般瞎扑腾：“不学了…不学了…咕噜…噗…”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将她重新拖回身前，将她翻了个面，大头朝上：“好点了吧？”

像砧板上的鱼，万景茹漂在他身边，能感受到他腹部的力量正托着自己。

“你冷静一点啊…人家小朋友学游泳，也没你这么笨！”

“我…我不学了…”

“闭嘴！”方嘉飞下了狠心，这老师，他当定了，“抬腿！”

他的手在水下拍了下她的大腿，像触电了一般，万景茹抬起了腿。

“方…你看什么…”万景茹怀疑他看向自己大腿的眼神有问题。

“噗…”

方嘉飞把她按下了水...

她一通胡划，竟仰面划出了水面，“诶？”

“诶什么！你腰上的游泳圈，屁股下的浮板，胳膊上的袖圈，都是摆设么？你放松下来，不会沉的！你信我！”方嘉飞已经有些不耐烦。

“哦…你离我远点…”仰面倒好，只要不看水，她也不晕，倒能找到些窍门了，至少没刚才那么怕了，“但也别太远…”

“你这身泳装，根本没看头，好吧？”方嘉飞满脸嫌弃。

“那你还看？！”

“我…那我走？”

“别！”

“…万景茹，我和陈祖玲的婚礼，你不要去了。”

方嘉飞突然没头没脑地来这一句，而万景茹才刚刚体会到漂浮在水面上的惬意：“嗯？你刚才说什么？”

他的脸色凝重，额前短发滴下的水珠，刚好落在鼻锋之上，轻停半秒，而后沥沥流下，那半秒钟内，心被什么堵住了似的。

万景茹愣了愣：“哦…我得去啊！当初陈祖玲特意出面澄清，我是特聘，代她去办这事，怎能不到场呢，说不过去的。”

“陈祖玲不会介意的。”

“你...真的很奇怪。”

“这件事，我说了算。”

“要是我没记错，那时候已经过了试用期，你该听我的了吧！去不去的，我自己说了算…”

“那你和我，现在，算什么…”方嘉飞拉过她的游泳圈。

“老板和员工。”万景茹想也不想。

…她还有没有良心？他可是苦恼了一个晚上！他的过去，现在，全都摊牌在她眼前，她怎么能无动于衷？她应该像两个月以前那样闹啊、恨啊、怪他啊！她怎么还享受起来了？

“呵，你问问外面看门的大爷，他信不信你这话？”他牢牢拽着她的游泳圈，低头看下去，随时又要将她按下水一般。

“除了老板和员工，还是…情人？”

“你认了？”

她这么爽快地说了出来，方嘉飞有些不可思议，

“对啊，那天在按摩室，我不是已经跟你说清楚了么？反正就一年，哦，从现在算起，还剩十个月，你爱你的，我又控制不了你的想法…”

那天，他恍恍惚惚，没甚听明白她的意思，不然，他何至于一直这样憋屈？难怪她突然各种防备自己对她做出些出格的事来，原来，她已经把自己当作...情人？

“哦…你当初说的是这意思？”方嘉飞眼底升起莫名其妙的火气来，“你当我是随便的人？还是，你根本也很随便？”

“不是！你可以随便，我又不随便，咱俩…谁也不用改变谁，大家合作愉快啊！”

所以，万景茹这是在玩弄他的感情么？她怎么能大言不惭，他已经不能再做他，可她还是她？等她占了上风，他岂非被她玩在手心里？他才是老板啊！

“呵，我可以随便…”方嘉飞听了进去。

万景茹皱了眉头：“不是那个随便！你谈恋爱可以，但能不能像个正常男人…”

“呵？”方嘉飞环肩将她翻了过来，揽着她的后脑，另一只手拽着游泳圈，将她上半身拉进了水中。

水下，他拍了拍她的脸，万景茹吐出几个泡泡来，睁开了眼，看见了方嘉飞在身下一脸得逞的笑容，正往她嘴边凑上来。

她推了一把，试图向上翻转。方嘉飞却趁着她向下的推力，将她拉到了蓝色的池底。

在水底，她出的每一拳都如同虚空，绵软无力。

他诡异的笑了笑，伸手将她后脑勺扣住，压了下来，双腿捆住了她的脚。

吻，绵长而崩溃，伴着恐惧和颤抖，实在不算甜蜜。

“哈！”

两人终于浮出水面，万景茹失去了力气，攀着他的肩头，狼狈地吐水、吸气。

还未平复，他却趁乱摘下了她腰间的游泳圈，将她揽腰揉到了腹前，歪下脑袋，将她又裹进了水中。

再一次，只是这一次，他和她贴得更近。

他在逼她，逼她抱紧自己，他要她的迎合，而不是推开。

他要的，是她和他一起沉沦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