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高傲啊。如同太阳时时刻刻都要挂在天上俯视众生。
他看着眼前的脸,偏头咬了上去。
牙齿研磨的感觉,细腻,具有弹性。咬过一遍,在唇峰上含吮了许久,舌尖去顶紧闭的唇缝。伏肆张开了,他舌头伸进去的时候,碰到了边缘锋利的虎齿。
苏逾白忍痛撤出来:“把你那狗牙收收。”
伏肆含好了,老老实实地张开口。
苏逾白贴上去,舌尖探进去,空洞洞的,再往里去一点时,便触到一块贴在底下的软肉。
他不会亲吻,唇紧紧贴着,试探性地去碰了一下那块肉。伏肆的睫毛在他眼边颤动,舌尖轻柔地扭转了一下,灵活到不可思议,回舔了一下他的舌头。
软软的。
苏逾白没有想过,人的舌头当真柔润得像能够化掉一样,他见过大多数的舌头,都是被血淋淋地割下来,穿在铁钩子上,晾在窗前,风一吹,便登登地敲着铁栏杆,硬邦邦得像一条冻干肉。
他紧紧地抱住了伏肆。将舌头伸进更远的里面去。
伏肆无师自通一般,轻轻地舔着他,又灵巧,又柔软,又湿又热,酥麻感潮水一样涌来,他指尖渐渐发痒了,猛地翻过身去,将他仰面向上压着,舌头开始在伏肆口腔里扫荡起来。
文人说丁香小舌,女子的舌头想必是香甜的,又或是因为情难自禁,所以才觉得甜蜜来。但眼前这条舌头,里面却也有一股子血腥味,比在外面闻着更浓烈些,渡过津液来的时候就冲着喉咙。铁的腥气,血的甜味。一点也不叫人陶醉,闻多了兴许还反胃。
苏逾白一边觉着恶心,一边却迟迟不放,着了魔一般去尝了许久。
他在里面上上下下地舔过一圈,忽而觉得那后槽齿上有个异物,被他舌头蹭了许久,已经有些晃动。好奇心一起,舌尖已经卷过来,含在自己口中。
分开唇,还连着些银丝。他手指划断,蹭在伏肆脸上。一面伸出舌,展出那一粒发现,笑道:“这是什么?”
那是一颗黄豆大小的黑色圆球。伏肆定睛一望,眼神已然是变了。
“厂公!”他疾呼,手指飞也似的掠上来,那小玩意瞬间就给他拣走了,仿佛趴在苏逾白舌头上的是什么毒虫猛兽一般。眉毛都已经攒起来了,“您——”
伏肆抬头时,眉眼里还有些未散的怒气。这使得那冰尸一样的脸即刻便生动起来了,泥胎上的灰尘剥脱除尽,现出里头绚丽的繁复绘彩。一瞬间神情俊美得惊人,如月华泼地,潋滟流转:“这东西,也是能吃的?”
他丢进自己嘴里,舌头推得脸颊鼓鼓的,显然又是塞进那个齿缝里去了。
苏逾白瞧着他的动作,没有阻拦。待他恢复成原样。才问:“那是什么?”
“毒,”伏肆话语简洁,“无解,服下半刻必死。”
苏逾白恍惚一瞬,道:“我竟忘了。”
齿间□□,本来就是暗卫的标配。万一任务失败,反被捉了,自然要即时自尽,不能给敌人留下一丝拷问的机会。
“给我吐出来。”他说。
也许是听出来了他语调里命令的意味,伏肆怔了片刻,没有反驳。低下头去,掌心便多出那一粒黑东西。
苏逾白两个指头捏起来:“没收了。”
他一面这么说,一面手指一个用力,已经将那玩意碾作齑粉。
伏肆道:“厂公!”
苏逾白理所当然:“这玩意多不安全。以后谁要亲你时,万一晃动起来,不小心被哪个吞了下去,岂不是害死人了?”
“谁要亲我?”
苏逾白一个假设句,硬生生被他改成疑问句,而那阴沉沉的语调,竟是连疑问句也做不成,直接成了反问句了。
苏逾白道:“是没是蠢,当然是我。”
不然还有谁要亲你?
见他生气,伏肆条件反射,绷着脊背答了句“是”,还要再说什么,已经被苏逾白一指头摁住嘴。
“少说两句,”他道,“留着点力气下去吧。别掀被子,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