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逾白放下杯子:“你真想帮我找回来?”
他听起来便有几分正经的味道了。伏肆犹豫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笑就笑吧。
“那是……唉,”他的声音朦朦胧胧的,似乎沉浸在旧梦里,“那是皇上给我的。”
原来是御赐之物,难怪厂公那样着急。
他这样想着,苏逾白的手指已经抬起来,轻轻碰着他的脸颊,在上面一道道划着。
指尖很是温暖细腻,触过去的时候一路牵连出细小的碎焰,在血管下噼啪地跳着。他的心跳微微地快了,很想侧过去贴在那温柔的手心里,但是不敢这样大胆。
“你和皇上长得简直一模一样,”苏逾白说,有一点微不可察的迟疑,“你总该知道?”
伏肆抬起眼睛。
“嗯,”他声音平静一如既往,好像从来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目光旋而落下,只是心心念念想着蹭蹭,“怎么了呢?”
怎么了,问题可大了。
他向来不和伏肆谈这个话题,因为要问他其中缘由,必然是答不出来的。但他快快活活地玩了这么久,向来随意抖落掉的不安终于在此刻凝成一种危机感,有若实质,令人寒毛直竖。预兆来下最后通牒,告诉他真的已经到了底线,再拖着不理会就要一步落空万劫不复,驱使着他赶紧发表一点有见地的看法。比方说和人解释清楚我*你只是因为你长得很像我想*的人,你乖乖趴着就好,千万别想歪了。
这个念头刚在脑子里浮现,就差点让他再喷出一口血来,再看一眼伏肆没什么焦点的目光,鸡皮疙瘩直接从脊背爬到胳膊。
和他解释?
这么个玩意儿,不就是给主子用的,在他看来一切都是服从命令罢了,能想歪到哪里去?
他打了个寒噤,不错,泄*欲。谁还真就六根清净能去当菩萨了,何况这人还那样……那样适合□□。便是这样摸上一摸,他就觉得□□旺盛,实在应该再去泄上一泄。
这样想着,他的手便已经不自觉地往下滑去,俯下脸去要去咬他的嘴巴。凑过去看时,瞧见那苍白的嘴唇有些干燥起皮,舔过去只觉得毛刺刺的。于是低头喝了一口水,含着一点点润过去,水流在细密的开口里渗进去,用舌尖抵住,在上面打转儿,反复舔舐轻咬,直到一滴不剩地吸收尽了。再离开些去看,只见伏肆的唇色似乎好些了,有一些淡淡的粉。捏开下巴,吸里面的软肉。
他口腔里水声一直往上,震动到耳廓,伏肆嗓子眼里不由自主传来一些黏糊糊的哼响,不甚清晰,似有若无,比夜里的小猫叫还轻,好似一根羽毛,有一下没一下撩拨着颅骨。使他前额里都晕乎乎酥麻麻的,干脆贴上前去,那光洁高挺的鼻骨撞了一下,额上的热度让他一下子清醒过来了。
苏逾白撤出舌头,忽地明白他嘴唇为什么烧得那样干:“伤口发炎了?”
伏肆迷迷糊糊地瞧着他,眼睛里居然有一点昏沉未褪的情欲:“唔?”
小色鬼。脸都透出红来了。
苏逾白做大夫的医德叫嚣着此时应当让骨头还断着的患者卧床静养,而不是给拖起来做些荒唐事,还被射在里面,但他基于自己定的结论,很不愿意就这样停下,似乎多一点同情与体贴就会让这段关系不纯似的。
(大眼见)
伏肆推开门,却又悄无声息地向后看了一眼。
苏逾白睡着了,被子轻微地起伏着。
他发着呆,好一会儿才能移开目光。方才做得昏天暗地,令他的腿到现在还打着哆嗦,轻轻按了一下绷紧发僵的小腿,走到甲板上。
银晖涂得木板一片雪亮,清爽的夜风从河上吹过来,他深深吸了一口,就辨出来气候要回暖了,鼻腔里盈着江离辟芷的冷香,与苏逾白身上的味道略有相似。
伏肆拿出来那卷纸,压在船舷上,抽出一页,两个手指压下去比了比尺寸,长度尚可,宽度多了两个指节。他指甲划出一道压痕,一丝不苟地翻过去折好,抽出腕刀,窸窣的摩擦声传来,窄窄的一条麻纸掉下来。
他用刀鞘将取用的部分一点点压平,拿出炭笔,闭上眼睛,思索着什么,很快睁开来,在纸上涂抹起来。
伏肆眼神专注。在上下左右浅浅拉出下来四条虚线,第一笔却点在页面中心,再向四周延展而去。与其说是在规规整整地写什么,倒不说是在画什么。定好框架,再往里面填充勾勒,增添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