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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入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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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迟鹊幸灾乐祸,说:“饭在厨房,自己弄去。”

萧数出去后,二小在一旁轻声道:“你又招他了?”

邱迟鹊笑嘻嘻的顶着个大呲花脸,说:“我不过用自己的方式关心一下他而已。”

二小白眼翻过去,说:“艹,你可真牛逼。”

邱迟鹊又道:“你甭操心他,他自己想不通你就算说破嘴屁用都没有。”

梁桁在一边听的真真的。

他以前觉得世界上没有所谓的友情,现在看他们觉得友情就是相互了解甘愿为对方两肋插刀,他有点羡慕但又觉得自己不需要,毕竟自己最大的心愿就是一个人过平淡的生活。

萧数端着一盘子饼和菜过来,秦牧霖收拾好后准备睡一会儿,外婆外公也休息去了,萧数刚坐下左脸就被什么冰东西给怼了一下。

萧数猝不及防:“嘶…”

梁桁给他们一人一瓶葡萄果粒汁,萧数看他说:“你可真大方,这比汽水贵多了。”

梁桁说:“我只是不愿意欠人东西。”

二小道过谢,因为下午还有课所以就走了,走之前说:“课上完我就去找你们。”

邱迟鹊喝了一口说:“哈,好喝!”对梁桁说:“你别在意罗屿琛,他就爱玩客气那一套。也别在意这个逼,他成天就爱挂着张死人脸。”

言外之意就是没拿你当外人看。

梁桁觉得好笑,说:“那你呢?”

邱迟鹊擎等这话呢,乐滋滋的说:“我多好的人,肯定得多在意在意我啊。”

梁桁一口水差点没喷出来,萧数犯恶心似的做了个yue的姿势。

邱迟鹊礼貌微笑,说:“你俩有完没完?”

萧数吃完,擦了擦手说:“就多余理他,南瓜地里成精的玩意儿。”

加上这一次梁桁今天一上午见证了邱迟鹊三次气急败坏,他把瓶子猛地一放对着萧数说:“哎你要不要脸?忘了谁替你出气了!?我还就真好奇,就你这混蛋玩意儿最后能考上哪儿!浑……”

梁桁不耐烦的把他正坐着的椅子硬生生用脚拱了出去,低吼道:“里屋有人睡觉呢!大呼小叫的生怕别人听不到你的声音!?”

邱迟鹊瞬时间哑然无声,然后瞪着他们走了。梁桁对他这一出一出的哭笑不得,然后察觉到萧数在笑,他冷眼看他说:“你笑什么?”

萧数收回嘴角,看他说:“你家住海边?”

梁桁喝了一口水,看着瓶子道:“操。”

下午三点那里正是热的时候,梁桁醒来出去看到他们都起了,外婆将药桶搬到车子里,梁桁忙过去说:“我来搬吧。”

外婆挥手说:“没多少,搬完了。”

秦牧霖在外面倒车,梁桁见状说:“外婆,我去帮忙吧。”

外婆说:“不用,天太热了,你在家待着就行。”

梁桁不踏实,说:“多一个人多一份力,我不会可以学。”

外婆拿他没办法,把车开过去后锁上大门,梁桁上车戴着顶遮阳帽。

秦牧霖开着萧数家的大三轮,萧数跟邱迟鹊坐在后面,外婆在后面跟着他们,秦牧霖说:“萧数,你爸去没去?”

萧数说:“他已经到了。”

秦牧霖说:“行。”

邱迟鹊抬了抬下巴示意看前面对萧数说:“谁更矫情?”

萧数斜睨他一眼说:“你。没见过比你更小心眼的。”

邱迟鹊点点头说:“吃里扒外是吧,行。”

车往里开,开了一会儿拐弯穿过了一个桥洞,这个桥洞不是之前那个。下车后,梁桁觉得也没有很远。最外面的地头像是挨家挨户的停着很多车,他们都忙着干活,萧数看他,走过去说:“你下地不换衣服?”

梁桁看他,再看自己,M的!他忘了,那怎么办总不能穿着白衣服劳作吧!?

梁桁局促道:“我…我给忘了…”

萧数扔给他一个袋子,梁桁打开看是一件深蓝色的T,他下意识的闻了闻,闻到了洗衣液的香味。萧数将药桶搬下来,没看他却说:“刚洗过的,总比你身上那件好吧。”

是他之前准备给自己换的但到底是没换上,后面也忘了拿下来。

秦牧霖和外婆已经往地里走了,萧数准备背着桶去他家的地找他爸,但在这之前他又看了眼梁桁的鞋子。

邱迟鹊拿着几袋种子,来帮秦家。梁桁拿着衣服进跟前的林子里换上了,出来后邱迟鹊就说:“你鞋子不怕弄脏啊?好刷吗?”

梁桁看自己的米色休闲鞋,真的是够崩溃了。萧数看着他,他肤色白皙身形修长虽然没有很瘦但是看得出来他就是骨感那一挂的,深蓝色的t穿在他身上显得更宽松一点,衬的他的脖颈以及再往上的那张脸就像是盛开在深海里的栀子花。

萧数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想,反正他看到的第一眼大脑就是这么想的。

他走过去,打开车座,车座下面的空间很大能够装很多东西,他扒拉着又拎出一个袋子扔到梁桁的面前。

转身就走,说了句:“真是够麻烦。”

梁桁理亏没跟他掰扯,说了句:“谢谢啊!”

地里一列列的被保鲜膜包着,其中很有规律的被撕开一个个小洞,梁桁跟邱迟鹊一起将种子埋进去,外婆负责打药,秦牧霖弄着浇水的机子喊梁桁帮忙把长水袋接上。萧数弄完自己家的,又跑过来帮他们。几个人顶着大太阳,汗流浃背,外婆对梁桁说:“感觉怎么样?”

梁桁直起腰喘着气,用手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说:“感觉…要累死了。”

而且他刚开始也没动几下,汗却哗啦啦的流,甚至有的流进了眼睛里,难受死了。

外婆说:“庄稼人就是这,你们当学生的是真在享福知道吗。”

邱迟鹊摇摇头说:“又来了。”

梁桁笑了笑,一眼望去看着那么多的人各忙各的,突然觉得忙起来不会想那么些有的没的,日子过的充实才最重要。

几个人忙活完,衣服湿的透透的,已经到傍晚五点多了。

邱迟鹊干了五瓶水,生无可恋道:“靠,今天怎么那么热!渴死我了。”

外婆也累的不行,收拾东西说:“入伏了。”

邱迟鹊无力道:“怪不得。”

萧数累的不想说话,仰头灌了一口水,余光中看到梁桁又是弯腰又是屈腿,偏头看了过去,梁桁在坐着换鞋,萧数无语回家换能死?反正还得洗澡。梁桁没打算换鞋,他只是受不了脚上沾上的泥巴,在用水管冲脚。他的脚不大当然也不小,就是瘦长显得小,对于这种不怎么露的部位肤色都是特别白的,所以青筋与骨头都特明显,弯来弯去的让人心乱。萧数收回眼神,他真的很好奇,北方的米水是怎么养出这样的人的,明明就是一小绵羊非要充那大灰狼。

萧数给他的鞋是手做的凉鞋,用青竹编的,很费功夫。梁桁觉得穿起来也很舒服。

秦老爷子从北边地里干完先回的家,秦牧霖跟他通了电话准备去买点菜。外婆驮着他们仨回家,傍晚也依旧燥热,只不过开起车来特别凉爽。

邱迟鹊闭着眼享受此刻的舒坦,说:“怎么样,今天的体验感满值了吧。”

梁桁说:“何止是满值,简直爆棚。”

萧数靠着不想说话,到了后第一个窜回家。梁桁瞅那速度,十分佩服,邱迟鹊说:“这小子精力旺盛,不用怀疑,他还能再干两亩。”

梁桁不想说话,只想洗澡,回去后拿着东西直奔浴室。

萧数洗完后回了自己屋,空调的凉爽包围他,他感觉自己倒头就能睡。靠在椅背上抬头对着天花板,闭了会儿眼睛然后睁开直起身子,却看到抽屉被打开过。突然一股电流刺激了他的脑神经,他整颗心提了起来,他拉开看果然被翻过。他不过就是忘了锁上而已,东西都在却少了一个斑斓的海螺,愤怒满腔,摔门而去进了堂屋喊:

“谁进我屋了!?”

他也在想,萧曼承下了地大概率不是他,房梦葶没必要进他屋,那只剩萧英。

房梦葶被他这模样吓了一跳,说:“没人进你屋啊。”

萧数冷冷道:“萧英呢?”

还没等她反应,萧数再度摔门而去,出了大门找萧英的踪影,此刻他的狠劲想弄死他的心都有了。

海螺的确是萧英拿的,是萧英拿来炫耀的。

萧英被几个小坏蛋骂没见过世面,他们都有宝贝而他没有,萧英气不过就回家翻腾找东西,最后进了他哥的屋看见以前一直锁着的抽屉被打开了,他更好奇,拉开一看那个海螺惊艳了他,这就是宝贝啊!忍不住拿出去炫耀。

萧数找到他的时候,那几个小坏蛋作势要抢东西,萧数喊:“萧英!!”

那几个小坏蛋被吓跑了。

萧英跑过去,说:“哥!你来的正好,他们想欺负我!”

萧数把东西夺过来拽着他的后领把他提溜起来,萧英吓了一跳说:“我不是故意拿你东西的,我…我…他们挤兑我…我也想跟他们炫耀炫耀。”

萧数把他猛摔了一下,萧英疼哭了。

“谁让你进我屋的!?我是不是警告过你不可以进我屋?!你拿别人的东西来炫耀?你这是偷!恶不恶心!”

萧英在发抖,哭腔的奶音惹人心疼:“我…我没有偷…我用一下会放回去的…”他过去抱住萧数的腿,抽泣道:“哥哥,我错了…你别生气…呜呜呜……”

萧数的心像是被剜了一刀,他无力道:“别叫我哥。”

萧英哭喊道:“可你就是我哥啊!你可以不喜欢我,但为什么总是凶我!!我没有惹事…我就是想跟你一起玩…哥…”

“我说了别叫我哥——”

萧数红了眼眶,他不敢去看此刻的萧英,明明自己不喜欢他可为什么凶他一句自己又很心疼,萧数觉得自己可笑。

“放手。”

萧英无赖道:“不要,你不生气了我就松手。”

“松不松?”

萧英抱得更紧了。

萧数心一横,作势要把他甩出去,萧英吓的尖叫,此时梁桁正撞上惊慌的喊了句:“萧英——”

萧数看他,迎面就受了梁桁一拳。

萧数被打的懵逼。

梁桁扶萧英起来,他看他说:“他打你了?”

萧英摇头,但泪痕满面。

带着哭腔喊:“大哥…”

梁桁洗完澡后才有闲心看手机,这个时候他妈正跟他打着电话,他在外面边走边跟他妈说话,还没说完就撞上这一面。

电话那头还在喊:“桁桁?桁桁你在听吗?怎么了?”

梁桁本来就憋着气,他看萧数,说:“你特么的脑子抽了!?打小孩儿你还要不要脸?!”

萧数冷笑道:“你家住海边?”

梁桁又给他一拳,咬牙:“你爹我住太平洋旁边!”

萧数脑子昏昏的,攥紧拳头对着他腮帮子就是一锤。梁桁来劲了,挺久没打架了,手痒了。

萧英见状,更慌了,喊:“别打了!别打了!”

他这小体格也拉不了架,他俩纠缠在一起又是锤又是踹的。房梦葶追了过来,见状连忙跑过来喊,二小原本开车要去秦奶奶家路过道口看这围一堆人,他原本不在意,但听到了萧英的哭喊立马开车凑过来,就看见几个大叔把打在一起的萧数和梁桁拉开。

二小惊讶道:“你俩疯什么呢!?不刚下地回来吗,精力旺盛到还能打一架!?”

梁桁挣开,双眼瞪的通红,说:“松开我!让我揍改这个混账!给脸不要脸,我是不是警告过你,那是我小弟!”

萧数作势要接着锤他,说:“有种再来!”

大叔们连忙拉住,说:“干什么呢!别犯浑,大街上撒泼呢!”

“就是啊!俩大小伙子一言不合就打架!?打架就打架,哪有在人家门口打架的,晦不晦气!老实点!”

萧数有点气昏头了,甭管怎么样俩人也是打了一架,互相都鼻青脸肿的,火都发出来了,萧数无力掰扯,揣着东西走人了。二小骑着电动车驮着梁桁,萧英在前面蹲着,房梦葶一人走在后面。

梁桁打着电话,声音很低:“我没事,现在准备吃晚饭了。”

他妈安排了他许多,比如好好照顾外婆、好好适应新环境、学习上多上心、缺钱跟她要,最后说了一句:“桁桁,既然走了就是新开始,千错万错都是妈对不起你,你收收心别犯浑了行吗。”

梁桁绷着脸挂了电话。

不就是不懂事了吗,打个架就是混账了,到底什么是懂事啊。

回到家后,二小去拿医药箱,外婆惊恐道:“哎呦,这是…干啥去了!怎么青一块紫一块的!”

梁桁打了一架神清气爽,说:“我没事,就打了个架,外婆甭担心。”

邱迟鹊下巴都要惊掉了,说:“到底咋回事啊?”

梁桁把萧英扯过来,揉了揉他头发说:“问你呢,到底咋回事。”

萧英皱了皱鼻子,难过的把经过告诉了他们,梁桁当场没气晕过去,说:“他之前就嘱咐过你不能进去,你还去,是不是欠揍!”用力拍了一下他屁股。

萧英低着头说:“…是。”

梁桁五味杂陈,没弄清楚事情经过就打了萧数心里挺过意不去的,怪萧英吧…他也是被欺负了,他最恨欺凌者。不过话说回来,他也把自己打了,说不定他也挺出气的。

几家人又围在一起吃饭,就差萧数。萧曼承倒是一脸放心的样子。

梁桁跟萧英说:“小弟,以后再有人欺负你,你找我,我替你出气。”

萧英点头,梁桁知道他也很难过,他只想要萧数。梁桁觉得好笑,说:“他那么讨厌你,你为什么还这么在意他?放别人家里,兄弟俩早反目了。”

萧英说:“我哥不是讨厌我,他…唉,我不懂该怎么说,反正我不想让我哥总是一个人…可他总是讨厌别人,不止我。”

梁桁上了药后,一大家子准备开饭,邱迟鹊担心道:“要不,我去找找他…”

萧曼承说:“他想一个人待会儿就让他待着,待够了会回来的。”

梁桁微怔,喝着汤默不作声。

萧英偷偷跟梁桁说:“大哥,你不用担心,我哥一心情不好就跑山坡上去,他丢不了。”

梁桁喝完汤,斜睨他一眼说:“你哪只眼看出我担心了?锤我这么狠,我跟他没完。”

萧英笑了笑。

梁桁才回过味来,这小屁孩暗示他呢吧。

萧数坐在二小放羊的那个草坡上,靠着一棵粗壮的槐花树。这个视角望天特别舒服,星星密密麻麻的,今天的月亮又圆又亮。

这种情况在这些年中出现过很多次,不足为奇,他怀着这种心情捱过一年又一年。只是近两年越来越难捱了,许是耳边总时不时的出现:你现在有什么目标吗或者你未来怎么打算的等等等诸如此类的声音。他很乱,他很烦,他甘愿蒙上眼看不清未来,这样他就不会幻想什么也不会渴望。

都说月亮代表着思念。

我们望着同一轮明月,被抛弃过的人是不是早已失去了爱人的能力。

“嚯,密集恐惧症见得惯这夜空吗。”

萧数回过神,闻声看过去。

梁桁站在草坡下与他对望,高大的槐花树顶着无数星辰及一轮圆月。萧数看着他,清冷的月光映照在他的脸庞像是一块透着皎洁光亮的璞玉。

梁桁望向他的眼睛,说实话萧数的眼睛特别好看,眼珠像是有磁力一般与人对视总是深不见底。他走过去,翻身坐上去,把怀里抱着的白色塑料袋子递给他。

他接过去,闻味就知道是俩包子。

梁桁观赏着夜空说:“真漂亮。”

萧数接话,说:“山里就这点好。”

梁桁偏头看他,故意说:“锤我这么狠,解气了吧,萧英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扯平吧。”

萧数果然眼神恍惚,吃着包子说:“你揍的轻?不也撒气呢。”

梁桁的确少了些烦躁,看他系袋子不悦道:“就俩包子,还剩!?”

萧数瞥他一眼,回眸继续靠着说:“不吃韭菜。”

梁桁忍不住咕哝:“一个个都什么臭毛病。”

亏他还特意一个馅拿一个,觉得自己特心细。

萧数下意识说:“除了我,谁还有这臭毛病?”

梁桁沉默了一会儿,萧数不是故意询问什么,刚想说话梁桁开口说:“小时候的一个同学。”

萧数说:“记忆力真好。”

小时候的!一个同学!连人家口味习惯都还记得,着实让人佩服。

梁桁瞥他一眼,不说话。

萧数拿出来那个海螺,映在月光下斑斓的颜色发着微光。

梁桁吸口气,说:“真他妈炫酷。”想了想又说:“那也不怪小屁孩儿手贱,这种好东西能忍住不碰才怪。”

萧数也惊了一下,他没拿出来看过,不知道还能这么好看,他递给梁桁,梁桁一愣,他能碰?!他小心翼翼的接过去,好奇的对着月光看着,触感也很奇特。

萧数说:“这是我哥离开之前送我的最后一件东西。”

梁桁微怔,看他,他接着说:“你被抛弃过么?”

梁桁又看向手中的海螺,斑斓漂亮的光同样像是闪烁着过去的美好。

萧数说:“你可以选择离开,所以你不懂这种感受。”

梁桁说:“我懂。我只不过是即将被丢下之前选择了离开而已。”

萧数愣住,梁桁又说:“但你挺幸运的,至少拥有过这么美好的事,哪怕是现在你也拥有着很好的朋友。”

他把海螺丢到他的怀里,说:“这跟萧英无关,你不能把情绪发泄到他身上。你有哥哥也有弟弟,不像我,我是独生子女。”

按理来说,独生子女应该是家里的宝,可他不是,他没拥有过美好。在痛苦里太过纠缠,最后折磨的还是自己。

萧数瞬时间凑近,坐到他身边很认真的说:“对不起。”

这是这些天梁桁第一次见萧数的脸上出现另一种表情,萧数五官锋利深邃,但由于他的年纪目前少年感更强一些,此刻他的眸中盛满了月光。

梁桁看了一会儿,错开眼神道:“算了,不跟你们十五岁小孩儿计较。”

萧数笑了笑说:“你有多大,跟你十八了似的。”

彼此相望,梁桁实在忍不住了哈哈笑着,萧数跟看神经病似的,说:“疯了?”

梁桁边笑边说:“我打的真好,我天…你不会毁容了吧,再让我看一眼。”

萧数提起一口气,甩开梁桁伸来的手,拿出手机怼脸看了看,骂道:“M的梁木行,打人不打脸知不知道!?”

梁桁给他一拳,说:“你要不要看看你的成果!?我嘴角都破皮了。”

萧数还真凑过去看了看,忍俊不禁道:“嗯,这才是真正的帅逼。”

梁桁偏头,骂道:“滚犊子。”

萧数要下去,梁桁拽着他的衣角,掏出手机说:“等会儿,我要拍星空照。”

萧数蹙眉,又坐了回去说:“碍你事了?”

梁桁对着夜空拍了几张,冷不防的喊了声:“萧数。”

萧数看他,他按下快门然后就跑,说:“收获芜州行第一张黑照!”

“混蛋玩意儿——给我删了!!”

萧数追他,梁桁真心笑着这回真像是盛开的栀子花了,绽放在月光下。

混蛋玩意儿笑起来真好看,萧数想。

跑了一段路梁桁感觉不对劲,肚子又开始了,他停下,萧数跑了过来夺过手机奈何已经黑屏,打开也需要密码。

“装,接着装,赶紧给我删了。”

梁桁索性蹲着,咬着唇不吱声。

萧数后撤腿蹲下,蹙眉道:“你怎么回事?抽筋了?”

梁桁摇头,说:“可能是喝冰水喝的。”

萧数扶他起来,说:“带你去卫生室看看,能自己走吗?”

梁桁收回胳膊,说:“能。”

卫生室没有多远,俩人散步似的就到了,梁桁坐下被问诊,萧数一旁站着。

大夫说:“没事,拿点药就行,平时多注意休息和饮食。”

萧数说:“是不是水土不服?”

梁桁看他,大夫说:“外地来的?那也有可能,不过看你这情况也没受多大影响。”

他还真没想过自己会水土不服。

梁桁给了钱接过药,大夫看他忍不住说:“你这嘴…太明显了,谈恋爱也得多注意。”

梁桁一脸懵逼,萧数憋笑。

梁桁羞耻的离开,出去后瞪着萧数,“你踏马笑屁!还不是你干的好事!!”

萧数说:“骂我干什么,你谈恋爱又不是我亲的。”

梁桁耳朵通红,踹了他一脚,吼道:“去死吧你!!”

走到路口时,萧数让他在家门口等一会儿,他回家拿了个东西又出来,递给他,梁桁见是盒药。

他说:“管什么的?”

萧数说:“治脑残。”

说完立刻进去关大门。

梁桁吼:“艹你大爷!!”

老两口已经睡下了,梁桁回到自己屋里接了热水喝药,然后看那盒被他攥的歪扭的药,是劳拉西泮片。梁桁意外,这是处方药它是用来缓解焦虑、抑郁同时还具有较强的镇静、抗惊厥作用。梁桁自己的确是有焦虑症的,但是萧数怎么看出来的?难不成萧数有焦虑或抑郁症?

梁桁把它放起来,吃了药后躺在床上给他妈回了个消息:

路还是要走的,我自己会打算。

萧数准备睡觉,屋外一直有人在磨蹭。

他说:“进来。”

萧英意外,惴惴不安的进门,小声道:“哥…你还生气吗?”

萧数面无表情的把他拉过来,萧英条件反射的抖了抖,萧数揉了揉他的后背说:“疼吗?”

萧英睁着大眼睛,说:“不…不疼了。”

萧数揉了揉他的头,说:“睡觉去吧。”

萧英受宠若惊,扑倒他怀里抱着他说:“哥,你不生气了对吗?”

“嗯。”无奈的任由他抱着,说:“萧英,你都十岁了怎么还跟七八岁时候一样。”

萧英笑着撒娇道:“我十岁也是小孩儿。”松了松劲儿抬着小脸蛋看他,说:“哥,你今天不一样了。”

萧数坐在椅子上,恍惚间像是体会到了萧语的感受,他垂眸看着他说:“对不起。”

萧英的委屈突然涌上心头,眼泪不自觉的流下来,萧数心猛地一揪,用指腹给他擦泪。

闷声道:“哥,我以后不惹事了…”

虽然兄弟之间不需要多亲密,但在萧英长到十岁的这十年里他不仅没抱过他,也没对他有多好过。

萧英个头长的慢,五官目前来看稚气的很,眼睛大大的星星眼,也不胖。倒是萧数虽然才十五,但身高已经到180了,他把萧英抱在腿上,说:“以后谁要再欺负你,我去把他家锅给掀了,行么。”

萧英笑了,萧数把他放下来,说:“睡觉去吧,晚安。”

萧英出去了,萧数躺在床上其实看萧英就像看到了从前的自己,但他今晚没想那么多,他在想:为什么那混蛋玩意儿能找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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