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也玩的挺尽兴,两天过去玩的上了头都快忘记这只是个假期,而你只是个学生。
学生,学生的工作是要做作业嘞。
罗屿琛正儿八经的在院子里写作业,扭头对萧数说:“你不写作业,别带坏人梁桁。”
萧数说:“人可是第一名,用的着我带坏?”忍不住犯贱说:“再说…我哪能带坏他,写作业可是我俩的二人世界。”
罗屿琛说:“谈了恋爱果然就不一样,作业都能当情趣…你…现在什么感觉?”
萧数看他,眼神中透露着疑惑,罗屿琛斟酌着说:“你俩…你不会感觉奇怪吗?”随即又说:“我说的是屁话,你喜欢他怎么可能会觉得奇怪……”
萧数想了想说:“你要说换个人那还真有可能感觉奇怪,如果是他,我只感受到了命中注定。而且,你如果很喜欢一个人,那么你对他/她就只有喜欢更喜欢。关键是他也喜欢我,这种感觉是无穷的。”
罗屿琛把卷子递给他,说:“帮我算个题。”又补了一句:“别教我,我学不会。”
是道物理题,萧数蹙眉道:“那你选什么物理?”
罗屿琛认真道:“我才高一大哥。”
萧数拍了拍头,说:“想岔了,总觉得咱们是一级。”
罗屿琛冷笑一声,拆穿说:“是恋爱脑上头了吧。幸好选完科了,不然你真得吊车尾。”
萧数理亏不说话了,题算完才想起自己的作业,有种不太妙的感觉。正好梁桁他们从镇上回来了,买的一些零食,梁桁吃着一串糖葫芦进院子看萧数正在做卷子,立马跑过去。
说:“你做卷子呢?”
萧数抬头看他,笑着说:“帮二小做的。”
梁桁看着他,萧数把卷子给他看又说:“就一道题,你看。”
梁桁笑了喂他吃糖葫芦,说:“吃不吃?”
萧数说:“酸么?”
梁桁坐过去,说:“还行。”
萧数接过来吃了一个,梁桁看着桌子上的书本和卷子以及眼前的这道物理题陷入了深思,他清晰记着他们的物理卷子只有两张,因为是他数的卷子。
他对上了萧数的眼神,说:“我记得咱们的物理卷子只有两张。”
萧数点头,他又说:“五号开学,今天……”他打开手机看,今天三号了…三号了作业还没写!!!
萧数马上回屋拿书包,可书包里除了充电器、一包湿巾就是三张语文卷子。萧数有些心累,紧张的情绪激起了记忆,他记得语文还要写两篇作文呢!
其实做不做的关键不在于它只是个作业,关键在于这几张卷子都是老师们自己弄的真题,每一题都是,而且他们还要占用课上时间去讲,如果不做,就等于他俩白费,落人一步。
梁桁看着罗屿琛收拾东西,说:“写完了?全部?”
罗屿琛说:“全部。”
偏头看向正吃鸡排的邱迟鹊说:“你也写完了?”
邱迟鹊说:“对啊,假期不就是用来好好玩的吗。”指了指子桑说:“这小子不用写,我熬了一夜写完的作业。”
江珏要转学,所以没作业。
梁桁笑了笑说:“你还真有劲儿。”
下一秒赶紧回屋找萧数了,萧数满脸复杂的说:“咱们今晚得在嶂苔吃饭了。”
梁桁记忆力上线说:“我记得咱们物理是两张卷子,语文英语化学生物各是三张,数学是四张,除此之外语文英语还要写两篇作文,还有要背诵的…”
萧数说:“所以今晚就得写一半儿。”
梁桁说:“如果…前几天哪怕是一天写两张都不至于…”
萧数笑了,捏了捏他的后颈说:“那前几天是干嘛了呢?”
梁桁哭笑不得,说:“谈恋爱了。”
萧数苦笑,叹了口气说:“那就补回来呗。”
恋爱误事,恋爱脑更甚。
直到梁桁坐在锅前烧锅时都在想:这就是所谓的代价吗?
现在浪费的每一秒钟他都想用来奋笔疾书。想起前几天的美好幸福,他就感叹如今是多么的凄惨,果然人心是那么的脆弱,区区几张卷子就能把人打击的直不起腰。
他想:我谈恋爱了,谈了恋爱变傻了……
萧数端着洗好的菜进来,看他对着灶发愣,就过去看,见火越来越小,弹了他一下说:“发癔症呢?”
梁桁恼道:“我已经变这么傻了!你还弹!!见不得我好……”
又凶又委屈。
添了些柴火,抽出个带着火星的木棍,磨灭火星,拿着在地上画圈圈。
萧数没忍住,笑出声来,给他比了个心说:“这是几?”
梁桁抬眸看,也笑了,拍开他的手。
邱迟鹊把削好的土豆和胡萝卜端了过来,说:“剩下的交给你了!”
萧数开始用工具把它们弄成丝,切了些青椒,紧接着开始热锅倒油。
梁桁看着,又忍不住想:有个这样的对象,傻就傻吧,反正他还挺乐意的。
萧数将洗好的豆芽也倒进去,梁桁又稍微添了点儿柴,外婆进来将腾腾冒蒸气的大锅盖掀开,一时间鸡肉的香味扑鼻而来。猫儿前仆后继的跑过来,日光散着光圈,萧数被光衬着,梁桁抱起一只猫看着出神。
外婆说:“不用添了,火候差不多了。”
梁桁没回话,外婆看过去说:“饿了?”
梁桁说:“我在想十年后的萧数是什么样儿。”
萧数关火,笑着说:“那个时候不就知道了。”
外婆将屉子拿了出来,蒸了些大面饼,萧数炒的是配菜,用来卷饼的,锅里炖的鸡肉还贴了锅贴,梁桁顿时饿的不行。
萧数卷了一张饼递过去还放进去一根肠和些许肉丝,梁桁心满意足的就着他的手吃了一大口,乐的不行,萧数也吃了一口。
外婆说:“馋猫一个!”
梁桁看着萧数,萧数说:“第一口都是你的。”
梁桁笑着,又凑过去吃了一口,恰好罗屿琛过来,直接喊:“屋里那几个别看了!这儿都已经吃上了!!”
邱迟鹊出来回:“好家伙,吃独食?!”
几个人纷纷卷起了饼,闹得外婆喊:“这么急呢?盛碗了!各端各的!!上桌再吃!”
不行,就馋那一口。
罗屿琛和邱迟鹊没吃,卷了俩给了江珏和子桑,然后就端碗上桌,影射某某人。
梁桁腮帮子鼓鼓的,咽下去上了桌才说:“我烧的锅,萧数炒的菜,先吃一口怎么了?”
萧数把自己碗里的大脆骨鸡块夹给了梁桁,说:“就是。”
罗屿琛伸手制止说:“stop!可以了,我想好好吃饭,谢谢。”
别秀了,我想好好吃饭,不想吃狗粮!!
邱迟鹊摇摇头,可遇不可求,因为求也求不来,全凭缘分。
江珏是4号早上七点的车,罗屿琛是下午四点的,邱迟鹊和子桑准备5号走,所以他俩会在槐岭多待一天。萧数和梁桁还有江珏吃了午饭就准备回嶂苔,罗屿琛明天上午再回。外婆照常给他俩装了好多吃的,直到回了县城小家归置东西的时候梁桁才发现外婆给他塞了五百块钱。
这五百块钱捏在手心里让人很不是滋味。
萧数看他出神,走过去说:“怎么了?”
梁桁说:“外婆偷偷给我塞钱,还塞了五百。”
萧数说:“她怕你委屈自己,也担心你吃不好。”看着梁桁发愁的表情,笑着说:“别给自己负担,老人的心思很简单,就是希望你能过好点儿。”
梁桁扒出自己的钱包,把钱放好,说:“我知道,就是…这种感觉挺奇妙的。”
按理说,这很正常。可却是梁桁第一次有这种感受,明明一件很简单的事在他心里却有着一种很复杂的情绪。从前无论是他爸还是他妈对他的好总不是无私的,他们总会想方设法的让他明白这些好有多么来之不易,要让他理解他们更希望他能争气来日好好回报。
可是…他得到的那些好其实并算不上什么好,没有人给过他自己想要的一样东西也没有人问他最想要什么,更别谈理解。而他们却总想着从他这里索取,期盼着某一天梁桁可以让这个家变得称心如意。
今天,这五百块钱来的那么简单,握在手里轻而易举,放在心里却如千斤重,而外婆只是希望他自己不要委屈自己。对比以前,梁桁只觉得可笑,只觉得自己累的快要喘不过气。
这一刻也明白萧数所说的“害怕得到”。
就在他要把钱包搁置起来的时候萧数给抢了过去,梁桁看他又打开拿出了两百。
萧数说:“成天就会充大明白,怎么到自己身上就开始犯迷糊了。”把两百块钱放他手心里,说:“梁木行同学,就算你把这五百给藏三十年,它也依然是五张,多不了只能少。”
梁桁看着他,他捏捏梁桁的脸,说:“该及时行乐的时候你就要为自己着想。哪来那么多负罪感,秦奶奶给你钱就是觉得你瘦,你多吃点胖两斤回去给她看,她都得乐的不行。老人不会说什么只会用自己的方式对你好,给你钱就只是想让你过好一点,你不乱花多奖励自己几顿好饭,回去用自己的方式让他们开心,这就够了。”
梁桁眉目含笑,直盯盯看着,跟个小迷弟似的,萧数说:“知道了?”
梁桁点头说:“以后你管我的钱吧。”
萧数笑了说:“嘿,倒打一耙,我可管不了。”
梁桁蹙眉道:“为什么?嫌我钱少?”
萧数说:“我说过,人有钱了就会飘,我要是卷着钱跑了怎么办?”
梁桁似笑非笑道:“你跑哪去?行,你要是有那力气你就跑,跑的过我算你有本事,不过…要是被老子逮到的话,老子肯定会把你的腿打折,然后要看你如何使用拐杖百米赛跑。”
萧数抽口气,看着他说:“你好残忍。”
梁桁冷酷且中二的说:“腿折了就跑不动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又说:“小子,这辈子都别想逃离我的手掌心。”
萧数叹口气说:“叫你离邱迟鹊远点,跟他学不了什么好。”
梁桁笑着,又说:“那你就不怕我卷钱跑路吗?”
萧数说:“你呢八成已经是懒癌晚期,别说跑路了就说手里有点钱不催你也懒得花,现在饭不喂嘴里都懒得吃,除非饿急了。”
梁桁认真想了想,抬眸看他说:“你更残忍,心机boy。我…我以前…没这么懒…都怪你。”
这话说的没错,萧数多少是有些腹黑心机+闷骚的属性成份,不过这应该属于星座加成,他自己并没有刻意的去这么做,但回头想了想觉得这么做还不错。把梁桁养懒,懒到离不开他,确实是史无前例。
萧数笑了,抱着他说:“你看,把你惯懒了你离不开我,财政大权在你这儿我离不开你,多好,两全其美。”又试图说服他:“管钱,顾名思义只需要保管,日常琐碎的事我来弄。”
梁桁看着他,笑说:“你怕不是个大傻子,谁都希望自己手里的钱多。”
萧数说:“所以,那些有钱人大部分都家破人亡是为什么呢?世上没有后悔药,我这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梁桁懵懵的点头,觉得非常有道理,给他竖起大拇指说:“你真有一套。”
因此,梁桁就这么稀里糊涂的上了套了,某人虽年纪小,但碍不着他逻辑性强会洗脑。
卷子被全部整理好,梁桁准备先做物理卷子,刚写了名字,审题的时候头就犯疼。撂笔,还是先写语文吧,嘟囔着:“真TM的变傻了!现在倒好,放个假连题都看不懂了…”
听着某人的叨咕,萧数从麻烦的开始入手,先写作文,为了培养自己的手感,萧数不翻那些好词好句,就刀枪直入的自己去写。
梁桁写几个字就瞥萧数一眼,实在憋不住了说:“萧数,我十分严肃的跟你商量个事。”
萧数抬眸看他,点头说:“什么事?”
梁桁摆起架子,正经开口:“我认为我们还是要以学习为重。”
萧数点头,表示认同但不解,说:“不就是放假回了趟家,除此之外…咱俩还做什么了?”摊手从容道:“从开始恋爱到现在,咱俩的二人世界除一日三餐外就只是一起写作业,就像你说的连约会都没有过,俩人第一次看电影还都是在镇上的小广场上跟大爷大妈一起。请问,还要再怎么为重呢?”
梁桁泄气趴在桌子上,装不了一点,说:“你制衡的了我不行,这对我打击太大了,小心脏被重创。”
萧数接着写,边写边说:“你不是制衡不了,你是懒得去制衡。明明就是你自己贪玩,还总给自己找理由,要是能学来人呲花闷声干大事的一半毅力也不至于现在对着个天花板唉声叹气。”
梁桁拍桌子,小脸甚是苦涩,说:“我就这点儿小九九,你还非得给我抖落完!”忍不住凑过去说:“阿数哥,你情绪真稳定,在还控制不住表情的年纪里沉住了气,真牛逼。”
梁桁是真的有话就说,因为一天不扯就憋的难受。
萧数日常被气笑,十分顺利的写过五百字,说:“那也都是以前,自从跟了你,隔三差五的就提心吊胆。”
梁桁看着他,抿了抿唇,看了眼手机半分钟后说:“从现在开始咱俩玩个游戏,五点之前你不打扰我,我也不打扰你,看谁先写完作业的三分之一。”
萧数放下笔,活动着手腕,笑着说:“好啊,温馨提示,我已经写完一篇作文了。”
梁桁收回身子,瞪他一眼,边动笔边说:“TM的你跟邱迟鹊一个逼样!!罗屿琛能跟你俩玩到现在也真是不容易…”
纱窗前映着一片斑驳耀眼的金辉,光穿透洒向屋内,温馨而又宁静,止步在白纸黑字的试卷上又逐渐绘于少年人的侧脸。鸟儿相扑,声音鸣脆,枝丫摇晃,叶抖落满地染霞光。时不时还会有野猫经过,午后慵懒唤几声困意,轻风扬来口琴声,悠长而温柔,微弱不可及。
时钟嘀嗒嘀嗒,笔尖在纸上摩擦。萧数抬头闭了闭眼,偏头看已经是午后四点五分,回头看梁桁已经做上了化学题。
萧数说:“桁哥,渴不渴?”
梁桁并未作回应,像是没听见,笔未停似是与秒针赛跑。萧数笑了笑,没打扰他,静悄悄的出门去客厅,正好看到江珏出来。
萧数说:“醒了?”
江珏笑了笑说:“渴醒的。”看了看主卧那边,说:“你俩…都醒了?”
萧数倒了两杯水,说:“没睡,写作业呢。”递给他一杯,说:“晚饭想吃什么?”
江珏接过,说:“都可以,这两天伙食太好了,我想去逛下超市买点东西。”
萧数又倒了杯水,点头说:“行,五点一起去。”
江珏回了屋,萧数端着水也回了屋却发现梁桁靠着小沙发的边沿睡着了,笑着过去抱他,梁桁即刻醒了看清他后伸手搂住他,萧数把他抱到床上,说:“在床上睡,别着凉。”
梁桁揉了揉眼,说:“我就差数学卷子没写了。”
萧数笑了,举起他的右手说:“恭喜木行玩家在这场游戏中获得胜利。”
梁桁笑了,萧数说:“今天任务完成,我生物化学卷子还没写,别卷过头了你。”
梁桁叹口气,乏累的躺下,萧数说:“总别劲儿,累的是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