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边说话一边朝学校大门前进，接着眼前光芒一闪，秃头抬起手指向他们三人：“你们几个过来排好队做检查，尤其是你秦显，检讨书写完了吗？”

“没写完您能让我再逍遥一天吗？您昨儿不是说不写完不让进嘛？”秦显一脸欠扁样，光听这话，估计谁都想象不出来，这货居然是他们一中重点培养出来的头号种子。

“不写完直接把你拎我办公室里写，还得加字！”秃头愤愤说。

教导主任脑袋实在亮堂，仿佛在寺里开过光，晃得快闪瞎现场一众人等狗眼。

不得不眯着眼睛向前，前方甲乙丙丁被放行，很快轮到他们。

第一个是楚玉成，在老师眼里一直是个规规矩矩的老实学生，头顶留着板寸，校服一丝不苟穿着，校牌也乖乖戴着。秃头只看了他一眼，点点头，迅速通过。

第二个是秦显。秃头一对上他，脸上就是一副又爱又恨的表情，活像调色盘。秦显将检讨书双手奉上，秃头接过过目一遍，脸上调色盘的颜色淡了点，但还是一脸猪肝色：“你知道学习优异的人最需要铭记在心的是哪一点嘛？那就是戒骄戒躁，哪怕已登顶金字塔尖，也需要时刻记着，山外有山人外有人，需要保持一颗谦虚向上的心。而不是像你一样，取得个年级第一就这么傲慢放肆，榜样不是你这么做的！”

“老师，您这就想错了，我之所以才年级第一是因为这是学校的上限，而不是我的上限。”秦显怼得一派正经。

这是事实，书然记得，秦显中考就是全市第一，上学期期末全市联考，他还是第一。

但凡考试，这人的魁首位置从来雷打不动。

秃头被气得快肝颤：“我看你是一点都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待会儿第三节课课间操，你给我上台当全校面念检讨去！”

秦显风轻云淡：“行。”

年级第一在全校师生面前念检讨，那多拉风。而且对他来说又不是第一次了。

只要秃头不后悔就行。

虽然过程气人，但秦显也算过了。轮到第三个书然，书然木着脸站在秃头面前，听听他又要对自己发表什么高见。

被秦显气够呛的秃头胸口还在起伏，手指指着书然半天，才说出个囫囵话：“头……头发长了，记得回头……剪剪。”

书然没觉得自己头发长，甚至他觉得自己现下的头发长度正衬得他挺好看，但还是敷衍了一声：“哦。”

“校……校牌……呢？”

“忘在家了。”书然实话实说。

“扣……扣你们班分，我先记着！”秃头哼了一声。

“还有一件事……你们班主任说你有那什么……信息竞赛的报名资格，你有兴趣……报名十一月的竞赛吗？”

“没兴趣”三个字下意识就要脱口而出，临到嘴边书然却改了口：“……我考虑考虑。”

“回头让你们班主任再跟你详细讲讲……我跟你说，这可是好机会，你们班主任自己跟我保证的，说按你的天赋，绝对……至少能拿个省级一等奖。”

那可真是高看他了，书然想。他就是条试图翻身的咸鱼而已。

咸鱼过了闸，正式开启一天的校园生活。跟往常没有什么不同，早读，上课，下课，很快到了三四节课中间的二十五分钟大课间。书然没再像前几天脚受伤时一样请假，而是跟随人群一齐下楼，准备一天一次的群魔乱舞。

广播里激昂播放的进行曲催促着人群加速，楼道里黑压压的一片却仍然不疾不徐。刚被两大节语文课催眠完毕的书然有点困，冷不防脚下一空，整个人即将往前栽倒时，腰上出现一只手，将他堪堪捞入怀中。

人流继续往下，书然贴着墙在台阶站好，回头就看见秦显站在他后方台阶上。本就比他高了十来公分的人，现在更是需要抬头才能看清那张脸上的表情。

老样子的眉眼倨傲锋利，看着好看，却不好惹。

实际上秦显大多数时候并不爱笑。

眼下场景本该说声“谢谢”，但书然却怎么也开不了口，等后知后觉发现秦显放在他腰上的手没松开时，才皱眉出声：“手拿开。”

刚说完书然就后悔了，但相处模式和习惯一样，都太难改。

秦显将手收回，一边回忆了一下刚才掌心下的触感，一边重新将手搭在书然肩上，说道：“然然，虽然你再崴脚一次我抱着你上学都没关系，但是，当心点，会疼的。”

脚疼，也心疼。

意料之中的，耳边传来凶巴巴的一句：“要你管。”

书然单方面被秦显勾肩搭背搂着，一齐下了教学楼走到广场。二班和四班队伍之间隔了一个三班，四班在前，二班在后。到四班位置时秦显搭在书然肩上的手却仍然没松开，人也十分熟稔地跟着书然继续往前，走到四班队伍里。

书然随便他，走到自己的位置站定，在旁边的林洛洛投过来奇怪的目光前，看向秦显：“你走不走？”

不想走，但是得走。被下了逐客令的秦显无奈收手，第无数次猜测到底当初负责高二分班的是哪个老登，徒手拆鸳鸯心真狠毒。

不免叹气：“实验班之间可以转班吗？”

林洛洛在旁边回答：“貌似不能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