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醋吃得直率且可爱，秦显没忍住弯唇：“干嘛，信不过我？”

书然翻了个白眼：“你要信得过就怪了。”

深秋凉风送爽，阳光既不晒也不热，正是最适合户外活动的时候，但他们体育老师照常兢兢业业放羊，集合队伍意思意思热个身后，就让两个班学生自由活动解散了。

书然兜里揣着纸笔忐忑不安，看着人群中朝他走过来的秦显，不知道该在什么时候以什么方式，把东西拿出来。

或许还需要点时间做好心理准备，书然在秦显停下脚步之前，先一步将目光投向篮球场，问：“你要打球吗？”

秦显挑眉：“明明不想我打还问，考验我？”

考验个铁锤，书然说：“我想看行不行？”

“是想看球，还是单纯想看我打？”

“看你。”书然咬牙说违心话。

哪知这人居然还惦记着上礼拜的仇：“打完有水喝吗？”

“有，给你买。”

两人一齐朝篮球场走，秦显嘴巴仍喋喋不休，“不怕我出风头招人了？”

这人好烦，书然恼了：“废话好多，你打不打？”

“既然你想看，那当然打了。”

话音未落，书然被遮住视线，对方将他当衣服架子，脱了校服外套直接罩上他头顶，等书然无语地将衣服从脑袋上扯下，怀里又被塞了件卫衣。

两步开外，秦显上半身脱得仅剩一件打底的黑色无袖背心，阳光照在身上，更显得这人宽肩窄腰，双臂线条紧实流畅。

是书然羡慕嫉妒已久的好身材。

秦显入了场，认识的男生问：“刚问你不是说不打嘛？”

臭直男永远不会懂“奉旨打球”的含金量，秦显神情得瑟：“有人想看，我怎么能让人失望？”

话里指的是书然，但除了当事人，周围那么多冲着秦显而来的视线，自然是个人都得误会这个“有人”是其他人。

是以男生调侃：“牛逼，脱单了记得请兄弟吃饭呗。”

秦显只笑不答，随便别人怎么想。捧着衣服刚在观赛区入座的书然则直接臭了脸，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让这人直接绕着操场跑几圈来得省心。

但后悔也来不及了。

半光膀子的帅哥打篮球本就赏心悦目，更何况帅哥球技还不赖。除了考场，连球场都是姓秦的统治区，得分跟不要钱似的，两分三分的球一个接一个进。

汤茂今天也在，明里暗里小动作一堆，全冲着秦显而来，似乎是想报上节体育课的仇，结果球艺不精，反而被衬得像个跳梁小丑，悲惨沦为帅哥发光发热的镶边。

而场上热烈，场下也不遑多让。

有点羡慕又有点酸，书然看不下去了，起身去买水，从兜里掏出几枚硬币投进贩卖机，买了罐最甜的橙子味汽水聊以慰藉。

拉开易拉罐，仰头喝了一口，才记起来貌似他答应了要给秦显买喝的来着，刚要转身再买瓶别的，说曹操曹操到，视线尽头从球场上迎面走出来一道身影，停在他眼前。

上球场约莫二十分钟，秦显身上就已隐约沁出薄汗，黑色背心被打湿，正随着呼吸起伏。

书然撇嘴：“不打得挺高兴的，怎么现在就下场了？”

“你都不看我了，我还打什么打？”秦显回答。

原来这人在球场上都不忘关注他。书然脑子有点转不动了，感觉自己好像又被哄了，心情不免有些颠荡。

“汽水给我的？”秦显问。

“没……”

话却还没说完，手中一空，汽水被抢走，对方淡色的嘴唇紧贴上易拉罐口上书然刚碰过的位置。

有那么渴吗？算了，书然改口：“……没错。”

还揣着件正经事没干，但貌似没多少时间再给他磋磨了，橙子味盈满唇舌间还没消散，书然捧着衣服，巴巴地等着秦显将他喝过的橙子味汽水喝完。

“怎么了？”秦显垂眸，迎上书然等待的目光。

书然搂紧衣服，像在拥抱心怀惴惴的自己，隔了大半节课，终于鼓起勇气开口：“剩下的时间……咱俩签份协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