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提出那些有的没的时,是不是爽死这个人了?
不知道对方爽不爽,但反正在推导出答案的那一刻,他觉得丢死人了。
如果是真的,把姓秦的物理消灭算了。
敢骗他欺瞒他,他该。
然而无法否认,心脏在这一刻跳得好快,原本该生气恼怒的,肾上腺却在分泌着越来越多的多巴胺。
他甚至觉得很愉快很满足。
但又万一……是他误会了呢?
一瞬间,梦境从谈判桌变成迷宫,而出口似乎就在白雾弥漫的眼前,真假难辨。书然只身瑟缩在墙内,一墙之隔的迷宫外,有秦显的脚步声,他只需开口大胆问,便可得到来自另一当事人的答案,然而书然张了张口,却怎么也出不了声。
是他失声变哑巴了吗?
并没有……耳边传来的呼唤声以及逐渐苏醒的意识告诉书然,是他醒不过来了。
额头被抚摸了一遍又一遍,退烧药失效,书然打着寒战,任是冷汗如雨下也降不下一丝一毫的温度,晕晕沉沉更毫无力气睁开双眼。过敏产生的心跳加速的副作用,与方才的悸动重叠,甚至让书然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可能还在做梦吧,因为没一会儿,场景再度变换,像被开了任意门,他又站立在了无人的冰原荒野中,一片白茫茫风雪中有马蹄声向他袭来,擦身之际,马上的人将他掳掠上了马背,环着他的腰策马继续往前驰骋。
转眼,从冰原到热闹城镇,嘈杂的声音惹得书然频频皱眉,而城镇街头散发的味道更是令人倒胃,书然将脸往骑士怀里钻,闻到熟悉的气息,才发觉他身后的骑士就是秦显。
他的骑士俯身,在他额头上印了一个克制的吻。
又亲昵地叫着他的名字:“然然,快醒过来。”
一股冰凉袭上额头,脑袋被一只大手轻轻托起,两边侧颈也各贴上了一张退烧贴,书然一个激灵被活生生冻醒,惊魂未定睁开眼,对上一片蓝白,才发现哪有什么热闹城镇,梦境里所谓骑士策马的颠簸,不过是秦显把他从酒店转移到了医院而已。
书然躺在一张病床上,摸了摸额头上搭着的冰袋,有些沉,秦显一边伸手帮他轻扶着,一边正扭头跟医生说话,聊他的病情。
摸索间碰到秦显的手,秦显察觉回头,弯腰俯身,问:“醒了?头还晕不晕?”
书然摇头:“还有点,但好多了。”
就是呼出的气还是烫,跟摩托车排气筒似的,高温煎熬得他犯恶心。
胳肢窝里夹了温度计,秦显帮他拿出来,读数:“三十八度七。”
书然问:“是不是降了点?”
秦显点头,“嗯”了一声。
这种情境,最没办法的办法都使上了,要是再不降温那不得要命。
“我咋了?发个烧,为什么跑医院来了?“
“医生诊断是重感冒,还有,然然,你药物过敏了。”
猜到是这样:“哦。”
怪不得身上还有点发痒。
“过敏症状不算很严重,但保险起见还是带你来了医院。还有,以后要是再发烧,可能只能物理退烧了,像现在这样。”秦显继续解释。
物理退烧见效奇慢,进医院已经两个小时了,退烧贴都已更换好几片,体温却才下降这么点。书然刚醒,却也有所觉:“发个烧而已,这么麻烦。”
秦显既心疼又无奈:“嗯,所以建议以后少发烧。”
这又不是他能控制的,书然移开视线:“那我建议你少建议。”
让他少发烧,除非一,改变他这神奇的体质,二,让他当一个毫无情绪的机器人。
这两者哪个都不可能实现,还不如躺平认命,乐观点,把偶尔发烧当体内消毒得了。
刚出考场就病倒,直到现在,书然手机都没开机,是以书亦云的电话尽数打到了秦显手机上,并且因为书然在发着烧,几个小时一打就是好几通。
秦显在微信上跟书亦云说了一声书然醒了,才过了半分钟,来电铃声便响起。秦显接通,说明情况后,将手机递给书然,书然却蹙眉摇了摇头。
无声口语道:“我不接。”
但凡他生病,每次他妈的腻歪程度无一例外以指数级别增长,变化最明显的就是对他口头上的称呼,从尚可接受的“然然”直接变成“宝宝”。
好肉麻,听一句感觉就要中毒身亡。
“宝宝”东“宝宝”西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三岁小孩呢。
但书然不接,电话里书亦云对他的称呼也照变不误,秦显听笑了,书亦云在电话里十分温柔地交代他:“宝宝发烧了就爱吃烧麦,小显,退烧后,你带宝宝去吃烧麦吧。”
秦显笑了笑应了好,挂了电话,垂眼看向书然:“书姨说她就不过来了,有我在很放心。”
书然:“……”
他妈这甩手掌柜做得,真是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秦显拿起放在一边的温度计:“宝宝再量个体温,退烧后我们去吃烧麦好不好?”
书然瞪了秦显一眼:“你再乱叫一声试试,我直接把你变烧麦。”
秦显笑:“好的宝宝。”
没见过这么直接欺负老幼病残的,书然伸出脚,直接踹了秦显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