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言,皇姐是女儿身,历朝历代哪儿有让女子为帝的先例?”
陈惊鸣双手一握,恶从心头起。
皇女本一直冷眼旁观,始终未曾开口,闻言,忽然道,“殿下改口倒快,从前是条摇尾乞怜的哈巴狗,现下倒也是自称‘孤’自称得痛快。当年本宫救你,反倒白白脏污了父皇和母后的清名。”
“皇姐。”怀风身子挪动靠过去,皇女身子往后一闪,躲开了。
“好啊!皇姐如今也厌了我!”怀风瞬时翻脸,从地上抄起一把剑就架到了陈惊鸣脖子上,“但我们是一家人,为防泄露皇家秘辛,我先杀了这不知底细的人,免得给皇姐惹祸。”
陈惊鸣有些跃跃欲试,暗地里盘算着她与怀风打起来,胜算有多大。如今这殿里就他们四个人,她只要抓着这剑,顺势将这人制住,那么一切都变了。
“咔——”
有脚步声在屏风后响起。
“何故如此喧哗?”
是王谨!
所以陛下就在门后那间屋子。
陈惊鸣抬头费力地向后一看,任凭刀划破了脖子。
“王谨!”怀梁的恨意再次燃起,恶狗般的朝王谨扑过去,却不慎被怀风狠狠踹了一脚,在背上留下个硕大的脚印,狼狈地扑倒在地上。
王谨仿若未见,只道,“如今各城城主都在宫中,殿下还当便宜行事。”
他轻轻朝下扫了一眼,脸上毫无异样,但陈惊鸣确信,他已经认出自己了,她便死死地盯着他。
王谨继续道,“这人是狮坡城陈长生的孩子,殿下确定要杀她?”
怀风轻笑一声,挪开了剑,“太傅与狮坡城城主是旧友,孤自然不会伤了太傅的面子,饶了这人的性命就是,也免得皇兄太过伤怀。”
“滚!”怀梁嘶吼着,抓紧手边的一切东西,朝这两人扔过去,“王谨!你背信弃义!你与怀风勾结,害了陛下的性命,害了皇姐,王谨!我九泉之下,也不会放过你的!”
“皇兄。”怀风不满地用剑柄敲了敲地面,“太傅与孤都想饶了皇兄一命,纵然皇兄不惜命,可有人为了皇兄冲杀到此处,此人的性命,皇兄也不放在心上?”
陈惊鸣心里轻笑两声,这倒是说错了,她还真不是为了怀梁冲到这儿来的。要是真刨根究底,她是为了这位皇女殿下杀到此处的,虽然——好像也并不能改变什么。
王谨的露面,改变了陈惊鸣的想法。
杀怀风倒是简单,不简单的事情还在后头。
那三人走到了屏风后头,推门进了后边的屋子。
陈惊鸣没再听见怀梁的声音,担心他是不是死了,忍不住偏过脑袋看了一眼,见他的脸面向自己这一侧,眼睛里正……流着泪。她张了张口,又什么都没有说。
一切都再次恢复了安静。
只能听到风穿过宫道的声音。
陈惊鸣这才觉得有些累了,她泄力般的往后坐到地上,靠着墙壁,仰头看着高高的房顶,长长地叹出口气。
今天真是……疯了。
她用手轻轻地盖住眼睛,低低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