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梦文库

繁体版 简体版
甜梦文库 > 解迹 > 第6章 第6章 披豁昔时因

第6章 第6章 披豁昔时因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柳实茱拽着他,“张贞杀了万稳。”

许思迁低着头,视线一会落在万稳尸体上,一会偏向地板,“不……不可能,张贞很单纯很乖巧很胆小,不可能杀人。”

柳实茱低沉有力,“手链怎么解释。”

许思迁涣散的眼神落在尸体上,试图寻找一个理由说服柳实茱,也说服自己,“可能万稳知道我出轨了?然后从张贞那里得到的。张贞为什么不告诉我,万稳是不是打她了。”许思迁说着说着,胸间绞痛,脸色铁青。他似乎有两颗心,一颗心疼张贞,一颗想质问万稳,但他第六感告诉他,万稳不会做无聊的事。他无法说服自己,内心挣扎着,他需要立刻见到张贞,“张贞在哪。”

柳实茱推开城西刑侦支队会议室门,会议桌上,凌乱的纸盒,茶叶蛋、油条、牛奶、皮蛋瘦肉粥、麦香鸡汉堡,众刑警边吃边看墙上的屏幕,是一段许思迁别墅处的监控,柳实萸嚼着汉堡,一手对着门口招手,柳实茱走向他,坐在他旁边。

“许思迁什么反应。”彭决问。

“傻眼了。”柳实茱说。

祁笠面前的早餐似乎没动,他调整了一下坐姿,“许思迁有指示他人杀人?”

何酝盯着他,“暂时没有发现许思迁指示他人杀人的痕迹。”面前的茶叶蛋壳精致地躺在纸袋上。

祁笠立即偏头看向一边,试图躲避何酝的视线,“但是许思迁动机很大。”

何酝坐在祁笠正对面,“许思迁对万稳还有感情。”他在‘感情’二字上加重了语气。登时,会议室里只听见柳实茱、柳实萸连续猛烈呛咳,彭决递给孪生子两杯水,孪生子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祁笠安静地坐着视线落在屏幕上,他的早餐一口没动。

彭决说:“之前调查万稳的社会关系,她的同学都说许思迁和万稳感情非常好,甚至很羡慕。”

何酝说:“许思迁在大一新生入校的第一天,对万稳一见钟情,他曾发誓‘一定娶了前言的这个人,就是万稳’”一见钟情、发誓,从何酝嘴里一字一顿的吐出来,还加重了语气。柳实茱、柳实萸偷偷窥视何酝,孪生子脸上渐渐露出诡异的微笑。

何酝继续说:“大学期间,万稳成绩名列前茅、品学兼优,一度受到同学、同届校友、学弟学妹、学哥学姐的追慕,娶到万稳,许思迁说他这一生的好运都在大学耗尽了。那时候的许思迁,无时无刻不被万稳的魅力所折服。”

孪生子互相点头,“大学期间,他俩在热恋。”

何酝并没有被孪生子打断,继续说着。

两年前夜幕缓缓降临,小区里的路灯依次亮起,投下暖色的柔和灯光。居民楼上的灯光也开始星星点点的亮起,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窗台上,仿佛向外界传递温馨的香甜的家的味道。

众家灯光中,最明亮的灯光照亮万稳的公寓,餐桌上,许思迁放下筷子,“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吧。”

万稳夹菜的手停在空中,“怎么了。”

许思迁说:“你不觉得我们之间的感情出现问题了吗。”

万稳收回空中纤细的白手,语气平和,“什么问题。”

许思迁说微微蹙眉,“自从大学毕业后,我们很少在一起,我让你陪陪我,你一直用忙工作当借口,说等不忙了,再陪我,可你一直在忙。”

万稳沉默着拿起面前的一杯红酒抿了一小口。

许思迁的视线落在万稳身上,“你不觉得,我们之间缺了什么吗。”

万稳依旧沉默着。

许思迁微微叹气,“我真的很想回到大学,回到我们刚恋爱的时候。”

万稳抬头与许思迁对视,微笑着说:“可以啊,这周末我陪你回母校。”

许思迁收回视线,拿起面前的高脚酒杯,一口气将满满的一杯红酒灌了下去,“不用了。”

万稳沉默着,她不知道说什么,她真的不擅长解决这种事情,她甚至不明白许思迁到底怎么了,三十而立了,对啊,都三十了,时间很快,大学毕业离他们很远了,提起大学甚至模糊到不曾拥有过。

许思迁没有看万稳,平静地说:“万稳,我们之间没有激情了,你没发现吗。”

万稳揉了一下太阳穴,她内心有点乱,什么年龄就该做什么事,学生时就是学习,工作时就是认真工作,恋爱也谈了,并没有耽误她的学业、事业,婚也结了,并没有经历所谓的吵架,一切看上去都很好,唯一的不足就是工作繁忙,无穷无尽似乎永远做不完。是不是应该生一个孩子,生了孩子她会变成什么样呢,生活又是什么样子了呢,万稳想着想着,脸上慢慢露出轻微的喜色,“我们生个孩子,怎么样。”

许思迁脸色稍微柔和了一下,没有说话。

良久,万稳的视线在对面的许思迁身上游离,许思迁盯着酒杯,万稳的眼睛红润了些,“分居吧,我们各自冷静一段时间。”

许思迁对上万稳的视线,听着万稳说:“你什么时候觉得有激情了什么时候再合居。”

许思迁说:“好,我不会离婚。”

万稳依旧看着他,“好,不离婚。分居期间,我不会打扰你,你冷静冷静吧。”

万稳起身一手推开身后的木椅,一手支撑着餐桌,她的手指有点微微颤抖,转身离开餐桌,走了一步驻足在原地,挺直瘦弱的身躯,背对着许思迁,平静地说了一句,“我一直以为你懂我。”

许思迁内心噔地一下,然后起身收拾行李,开门而去了。

万稳不知道怎么回的卧室,又是以什么状态看着许思迁一点一点收拾完行李,她没有听到许思迁开口说话,更没有听到‘再见’,或许许思迁说了‘再见’她只是状态不佳没有听到而已。是说了‘再见’的,只是走神了,人一旦走神意味着身体机能自动屏蔽外界,任何声音都会听不见的,也不会有感觉的,她就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何酝注视着对面的祁笠,提高了音量,“许思迁说,那晚他们没有争吵,开门离开的时候,他注意到万稳站在卧室门口,目送他关上了防盗门。”何酝加重‘离开’的语气,是故意说给祁笠听的,想提示祁笠是不是忘了不应该忘的事情。

柳实茱、柳实萸吃饱了,靠在办公椅上听着。蓦然间突升的声音,孪生子立即调整坐姿,以军人的姿势标准地坐在座位上,竖起耳朵,余光在何酝与祁笠之间游离。

祁笠扭过上身,凝视何酝,认真地说:“许思迁,动机最大。我认为在确保没有指示证据前,警方必须控制许思迁的活动范围。”

何酝自知在确保许思迁没有指示他人杀人的证据前,还需控制着许思迁的活动范围,但是此时的他像是魔怔了,面对眼前的祁笠,何酝无法忍受祁笠躲避某些事情,对于祁笠一板一正的态度、神情、语气,他甚至想一拳砸碎,低沉地质问,“祁教授,你觉得他最大的动机是什么。”

“出轨的人,离婚、分财产,越快越顺利最好。”祁笠说。

何酝从公安大学毕业,刑侦专业性极强,他对许思迁的话语一直持有怀疑,但他还是冷哼一声,“许思迁说过,他不希望离婚。”

“嫌疑人说不离婚,刑警不应该保留怀疑吗。”祁笠如同在讲台上授课一般充斥着严谨的语气,彭决、柳实茱、柳实萸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认真听着,像是回到了学生时代,又像是回到了军队。

“祁教授,别把你在课堂的那一套带到这里,这里是刑侦大队!”何酝眼神充斥着冷漠,凛冽的语气中掺杂着一丝讽刺冲击着祁笠高高在上、为人师表的所谓姿态。

“如果你是这么认为,就这么认为好了。”祁笠将视线从何酝身上移开,起身,不紧不慢地移开办公椅。

咣当一声,办公椅被一股劲力推到后面的石墙上,柳实茱、柳实萸、彭决还未反应过来,只见何酝站在祁笠面前,右手提起祁笠胸前的衣襟,左手的拳头攥的死死的,青筋凸起,指关节因用力变的泛白。他的眼神犀利如刀,额间的青筋暴起,仿佛能听见血管中红细胞奔涌的声音,胸膛剧烈地起伏着,祁笠听着他粗重的呼吸声像是压抑着即将爆发的怒火。

祁笠只觉得何酝紧紧攥着他的衣襟,脖颈勒的生疼,房内冰冷的空气断断续续地流进肺里,何酝有意将祁笠拽向自己,最好脸贴着脸。祁笠像是个玩偶似的,任意何酝摆弄。

祁笠直面眼前之人,没事的,稳住,一定要稳住,祁笠,祁教授,你都熬过来了,即使没有熬过来也要强忍着。

何酝嘴角微微抽搐着,死死地咬着牙齿,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一字一顿,声音低沉有力,是祁笠从未听过的声音,“你就是这么对待感情!”

会议室的空气瞬间凝固,弥漫着一股紧张、迷惑、莫名其妙、让人无法理解的诡异氛围。祁笠眼睁睁地看着何酝松开手,踢开挡在他前方的办公椅,拉开会议室的木门,砰一声,摔门而去。

“祁教授。”彭决火速向前扶着微微颤抖的祁笠。

“我没事。”祁笠说。

“祁教授,那个...你别介意,我们队长有时候会发脾气,以前我们做任务,他经常冲我们发火。”柳实茱一手摸着头上的碎发。

“对,对。我和柳实茱经常因为私自行动,被何队负重罚跑几十公里,负重单手做俯卧撑。”柳实萸一边说,一边伸出右手在祁笠面前比划,“你看,有时候只能用拇指做俯卧撑,有时候用中指,只是一根,另一只手要负在后背才行。”

柳实萸站在祁笠侧边说话,柳实茱不知何时已经在祁笠面前的空地板上开始表演单根手指俯卧撑。

噗嗤一声,祁笠看着柳实茱,“哈哈,我真没事,不怪何酝。”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