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晨轻叹着,说:“等他回来再说吧。”
说完,孙晨便想起身。
佘云儿急忙摁住对方肩膀,有些愠色:“大夫说了!你得多休息!别乱动,赶紧躺回去。”
孙晨看了佘云儿一眼,她也不跟佘云儿犟,听话的又躺了回去。
“回头替我跟知府大人说一声,这案子结了。”孙晨有气无力的说着。
闻言,佘云儿心中一惊。
孙晨见佘云儿脸色有点难看,便问:“你这是担心孙阁么?”
佘云儿愣愣的看着孙晨,好一会儿才摇摇头,却不说话,只有她知道此刻的自己究竟在担心什么。
“师兄他……这么快就招了?”
“或许他早已生无可恋,招与不招并无区别……”
只是孙晨没想到孙阁会招的如此之快,仿佛迫不及待的要去赴死。
回想起孙阁跟自己说的那些话,孙晨心里很是不舒服,甚至莫名的沉闷起来。
而佘云儿根本无心孙晨所言,满脑子都是结案后父亲即将到来的安排。
夜深时,孙晨将阿四独自叫进了房间。
“阿四,你待会儿替我去城外取一件东西,此事不要惊动第二个人。”
阿四虽然有些疑惑,但孙晨既然吩咐,他自然是义不容辞。
“老大,所取为何物?”
“你去取来便是,剩下的不要管,也不要对任何人说起。”
阿四点头,在孙晨告知位置之后,转身便出了门。
孙晨躺在床上,身体感到疲惫,却怎么都睡不着。
此刻,另一边的佘云儿在房中也无心睡眠。
手中拿着孙晨送她的发簪,指尖在发簪上不停轻抚,嘴里不时轻叹。
父亲在得知孙阁已然招供后,十分激动,又悄悄与自己再次提起胡家的亲事。
时隔多年,佘云儿连胡峰的长相都早已忘却,与陌生人无异。指腹为婚,父母之命,此时在她心中就是一道无形的枷锁,捆绑着她令她感到些许窒息。
佘云儿在房内寻了一个精致的小木盒,将发簪小心的放了进去,却怎么也不舍得将盒子关上。
轻轻打开房门,佘云儿慢步到回廊,抬头看着夜空,月光清冷,天气微凉。
如今,她只觉自己不再是多日前思念母亲的孤寂之人,而是心有所依,透着一丝甜,又伴着一抹涩。看不透,又十分想念。
翌日,孙晨强撑着身子再次进到死牢中,盯着孙阁在罪状上画押,任谁劝也没用。
看着手中画押的罪状,孙晨沉默了良久,而孙阁则无所畏惧的看着孙晨。
“我已然画押,你们打算何时要我这颗脑袋?”孙阁笑着问。
孙晨闻言,又看了眼身边的捕快,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先出去。
“你的罪状会上至刑部,来回大概还需一月。”
孙阁笑了几声,摇着头说:“你让人送来的酒还是太差了,根本喝不下去。”
孙晨没有理会孙阁这话,只是沉默。
“孙晨,你可知冰玉酒只有孙国皇室之人知晓,不足为外人道也。”
孙晨眉头一皱,心想孙阁想暗示些什么?
孙阁一看对方的神情,又笑了:“我饿了,你让他们给我送些像样的饭食来,横竖是个死,我也想做个饱鬼。”
“放心,这点小事……我倒是可以满足你。”
孙晨转身,刚走出去几步,又回头用余光瞟了一眼孙阁,随着轻叹了一声后,她便离开了死牢。
半个时辰过去,孙晨正在房内休息,却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房门外传来老虎焦急的喊声。
“老大!不好啦!孙阁死了!”
孙晨微微抬头,脸上却没有惊讶之色。她淡然的合上手中已然残破的书,嘴里小声念道:“心如死灰意茫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