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茵,功课如何了?”陈恩若扶着她的疤痕,小心翼翼地擦拭。
草药冰凉,清新地挠人。
茗茵低头,她自知身份之别,这样,着实僭越。只是陈恩若的手纤柔,力道恰到好处,还会帮她轻揉,散去淤伤,她当真舍不得拒绝。
其实,这是大可不必的。
这等小伤,还用不到药膏。
亏了阿栀与陈恩若密谋。
“这般,她定会被你打动……你只需,每天柔情照料。”阿栀狡黠地把药膏扔给她。
“这有些缺德。”陈恩若说,打算把此药膏递回。
“缺德什么,这药膏并无坏处,明目益脑,涂抹后,也不易受春倦所扰……到时候,你的茗茵于学业,事半功倍,不给你捞个前三。”
陈恩若中途的手停下,看来心动了。
注意到她的举动,阿栀心中暗笑:“怎么,你现在看她,还小吗?”
“今年,便可及笄了。待她位列前三,按候府规矩行礼,就不小了。”陈恩若笑着。
大概有些爱,不过碍于未曾挑明,否则,几月相处,就可顿悟。于她,便是如此。
……
考试时树外蝉鸣,陈恩若守在远处,却是坦然心态。
事情总会留有遗憾,茗茵只排得第四。
她有些丧气,觉得负了小姐的期待,直到去见陈恩若时,还垂着头。
陈恩若并不在意,宽心道:“繁文缛节的大典,没有也罢,想来,也许更好。”
“春来,北玥的街市十分热闹,你生辰那日,我带你去看,必有不同流俗的及笄礼,赠予你。”
听来太让人心动,茗茵感动地看向她。
陈恩若对她淡淡一笑,摸摸头,离开了。
两个人,波澜不惊的外表下,实则心中都忐忑不宁,叮咚乱撞。
一个摸自己的头,一个看自己的手。
“傻子。”暗处看戏的阿栀慨叹道。
“你作何骂我?”谢远之陪她一道,见她出言不雅,觉得莫名其妙,扭头看她。
“我没有骂你咧……”
……
云下春风,不寒不燥,拂得人神清气爽。
陈重老将军的心情格外好,他正是此次春猎东主,笑得爽朗,边陲豪贵,同气连枝,今日会集此处,心照不宣地相视而笑。
顺手拉出自己的好儿子女儿出来遛一遛。
这之中,才气外表,长女陈昕若与长子陈羽最是出类拔萃,宾客中的年轻儿郎与女娘,十分欢迎这两位。
陈恩若,虽已经成年,还是稚嫩了些,否则,怕也是众人追捧的对象。不过也好,她乐得清闲,牵着茗茵四下游玩,偶尔与陈重打个照面。
“哟,我记得,这是上次考试的第四,短短一个冬天,取得这样成就,真是了不得……女儿啊,你可真心疼你这个宝贝,走哪都牵着。”老将军说道,看着茗茵:“小姑娘,我家恩若可是个皮猴,男儿似的,不如你嫁给她可好?”
茗茵红了脸。
陈恩若把她护在身后:“爹,你多大一个人了,还逗人家没及笄的小孩。”她开怀地笑道,“不过,要是你认准了,女儿倒是可以争一口气。”
老将军只当她玩笑:“你啊,你啊,真是越来越说不过你……”他以手悬遮住陈恩若的耳 :“若你定要学你那不省心的三姐姐,可也别在一棵树上吊死,寻死觅活三年半,好容易走出来,这与会的儿郎女儿,尽可一看。”
“知道了,爹……”
“哈哈哈,我还有事,便不再多说,带你的宝贝玩好。”他使了一个眼色,慈父般地一笑,远去了。
陈恩若甚为无奈,向着茗茵说:“我爹他就是这个性子,你可别怪他。”
茗茵腼腆一笑:“老将军快人快语,是非常的洒脱。”
“你这么想?……哈哈,那我就放心了。”陈恩若释怀道,可怕老爹把小姑娘吓跑了。
茗茵见她笑容,随她高兴:“我们是否去找远之姐姐她们?”
陈恩若给她一个你懂的的眼神:“她们,自会相处,我们就不必横插一脚……”
“阿嚏——”谢远之与阿栀同时捂鼻。
“莫不是染了春寒?”她担忧地看了阿栀一眼,于她自己,这种事万万不可能。
阿栀不以为然:“这没来由的喷嚏,指不定是哪个笨蛋在编排我们。”
“谁这么无聊。”谢远之说道。
阿栀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