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老子回来啊!”
呼啸的声音盖过狂风,烈马奔腾,被吓着般狂嘶道。
——
酒家的人上下打量相貌不凡的三人,有些礼貌地招呼。
“三位客官,住房三两银子一天,清晨有到安阳的马车,八两银子一人。”小二眉飞色舞地说道,手指做着搓银两的动作。
“这么贵,你怎么不去抢。”陈瑛十分不屑。
小二瘪瘪嘴,耸了耸肩:“当今乱世,到处是山匪,小店自有高人护送,保二位姑娘和小公子性命财产无忧。”
陈瑛摆出傲慢的神色:“呵呵,哪来的三脚猫高人,值得这样的身价,出来一见。”
谢揽之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陈瑛很强,从她强杀冽鹰和一众武艺还不错的随从就可以看出。
这样的人自然有她的骄傲。
一片青翠的叶略过过她的脸庞。
不对,这是冬天,哪来的青叶。
不及她思索,青叶便削下陈瑛的一截头发。
陈瑛的表情凝滞,傲慢的神色消散了不少,有些欣赏道:“但是背后阴人可不算什么功夫。”
在陈瑛看不见的地方,一个俊逸的男人越上了房脊。
他的头发散乱着,只用深青的发绳潦草地捆着,眼皮耷拉着,虽衣冠不整,只是大袍套在身上,却有一种闲云野鹤的风范。
“哈哈,真正的三脚猫还挺狂妄。”他打了个哈欠,眼皮很重的样子,但是直勾勾地看着谢隐之的废手。
谢揽之沉眸。
陈瑛不在意他骂人,笑道:“你有点功夫,不过调子怎么那样,没睡醒么?”
“笑话,没日没夜地跑马,铁人也熬不住……”他嘴角忽然露出浅浅的笑:“再跑完明天一车人,我就可以换班喽……领了工钱,我再换点酒喝,好好睡一觉……”
他喋喋不休的说着明日企划,如同已经入睡的呓语,给人感觉不太清醒的样子。
“打住……”陈瑛喊道,“功夫不错,难道就打算在这黑店屈才?”
男子露齿笑道:“怎么,姑娘那里有我的好去处?”
“还得看先生的想法。”陈瑛回道。
男子绕有趣味地跃下来,狭长的缝眼盯着她。
陈瑛倒是不畏惧他的打量,微笑坦然地看着他。
“在下柳誉竹,幸会……”他伸出手,阴冷傲慢地笑道,与他客套的句组毫不相符。
陈瑛上火,但仍旧忍耐着,欲同他握手:“幸……”
柳誉竹却无视她握住了谢隐之的手,谢隐之呆呆道:“幸会。”
这纯粹就是侮辱人了。
陈瑛放下臂弯上的谢隐之,气愤却礼貌地一笑。
立刻抽出刀刃,向他刺去。
柳誉竹也不恼,手间转着青色的飞刃,浅浅后退,挡住了陈瑛的刀刃。
“这就急了,小姑娘?”柳誉竹调笑道。
“你真欠。”陈瑛黑着脸沉声道。
“你那一刺有些力道,不过嘛,欠点火候。”他含笑着退去屋脊,单手弹出片片飞刃。
陈瑛手中挥舞,在青色的刃雨中挪移,咬着牙吃力地挡住了这一切。
她阴冷地看着柳誉竹:“你有什么目的?”
柳誉竹无视她的暴烈情绪:“你很傻诶,别人内心心如止水,你在那里思绪万千。”
陈瑛听他言,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但那样不正中他下怀,像听话的狗一样吗?
真是个欠抽的家伙。
柳誉竹又打了个哈欠:“我就是想看看这么狂的小丫头有多厉害,你还不错,虽然我用两只手的话,你已经死了……不过我可不想太不公平,小残疾。”
“你……”陈瑛的肩膀被谢揽之拍了拍,“别吵了。”她柔和地劝慰道。
她看向屋脊上的柳誉竹:“阿五君欺负一个小姑娘做什么?”
“哦,竟然还有人认识我?”柳誉竹挠了挠头,声线有了一丝起伏。
“南淮谢揽之,幸会……”
柳誉竹听到这个名字,几不可察地抖了抖,他的眼缝有一瞬间的放大,但很快归于平静:“南淮……陈年旧事了……”他哑着嗓子,仓促地,头也不回地逃出她们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