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自己想多了,他肯定是撑不住,才会撞到自己脸上。
常邖悄悄松口气:吓死了,还以为他要亲我呢,哈哈哈,我怎么能这么想我的好兄弟呢。
怕又来上这么一段,常邖目光正直地望着洞顶,任易铭靠在身上,不再乱动。毕竟,男人的肩膀,既是妻子的依靠也是兄弟的支撑。
易铭比刚才安分不少,但看起来依旧很难受,常邖根据记忆中看到的大人哄小孩睡觉的手法轻轻拍打他的后心,嘴里哼哼唧唧带着调念咒语似的:“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爸爸的手臂永远保护你,世上一切幸福愿望,一切温暖全都属于你……”
肩侧的布料再次被泪水浸润与皮肤贴合在一起,常邖叹了口气,又换了首儿歌:“黑黑的天空低垂……地上的玫瑰枯萎,冷风吹,冷风吹,只要有你陪……”
洞外的草丛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枝叶也被风吹得簌簌作响,觉得自己这歌唱的还挺应景,常邖便来了兴致,又唱起别的儿歌。
不知唱了多久,唱得常邖自己都昏昏欲睡,突然感到身上一轻,朦胧的视线下意识去追寻黑暗中的身影,哑着嗓子道:“你好点儿了?”
“嗯……抱歉。”
再次听到这两个字,常邖一个激灵瞬间清醒,见到易铭站起身向自己走来,更是不自觉地撑着胳膊向后挪动。
“别动。”易铭在常邖身侧停住脚步,蹲下身。
“啊?”常邖低头避过对方的视线,开始思考这要是再意外亲过来的话自己需不需要把脸捂住,正犹豫的时候,视线的余光便看到易铭将地上差点被自己按住的夜明珠碎片一一拾起。
“出去后赔你。”易铭将碎片包裹住收进纳戒。
“不用不用。”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了,常邖赶紧找补,从乾坤袋里又掏出两个:“这个我还有很多,碎就碎了,不用在意,我刚刚睡迷糊了,要不是你提醒我还真没注意到,呐,给你。”
易铭摇头:“我用不到这个。”
“哎呀,客气什么,就算不用它照明,拿两个放在手里盘一盘也算活动筋骨。”常邖撑起上半身热情地将两个大珠子塞到易铭手中,刚想摆手来一句“不用客气”却重心不稳半个人栽倒在人家怀里。
两人都愣住,易铭忘记把身上的人扶起来,常邖忘记把自己的脸从对方腰间那个硌人的物件上移开。
为什么还硬着?看来自己需要找个理由善解人意地离开等对方解决完再出现。
“我……”常邖爬起身,还没组织完语言,就注意到易铭腰间衣袍下露出的牌子。
“怎么了?”易铭顺着他的视线低头。
“没什么。”常邖眨眨眼,原来硌到自己的是这个东西,就说嘛,他怎么可能被这种欲望折磨。
“这个是青鸟塔的字牌,”易铭取下牌子递给常邖看:“里面注入了灵力,原本想着用来防止意外,没想到还是失算了。”
“人生难免会出现意外,看开点就好啦。”说完,常邖突然意识到,对方话里这个失算的意外不会就是自己吧。
看对方不像是在意的样子,常邖低头整理胸前的衣服。因为感知不到灵力,他特地做的胸在易铭压过来的时候就塌了,原本用灵力绑起来的头发也披散着,捆一会儿没系上,常邖索性将发带递给易铭:“帮个忙呗。”
易铭微愣,但还是接过发带熟练地摆弄起来。
“咱们怎么离开这里?”常邖尝试聚起灵力,但无疑都失败了,然后他又从神魂里唤出本命剑,因为和神魂相连却没有灵力操控,剑似乎有自己的想法。
坏了,收不回去。
“能压制我们的修为,说明布置阵法和结界的人实力高于我们,强行破阵恐怕行不通,只能先尝试解阵。”
“解阵?”常邖和手里本命剑较劲,阻止它向易铭怀里撞:“所以这个朱心宗主到底什么目的?”
易铭斟酌道:“结界是为了防备,阵法则是试探,但从我知道的消息来看,朱心并不善此两道,而且修为也达不到,布阵的另有其人……她应该是有事相求。”
虽然不知对方怎么得出的结论,但常邖也不是很在意:“那我们现在应该做……诶诶诶别跑!”一不留神,剑柄从手中挣脱,常邖伸手去抓时却握在了剑刃上,鲜血沿着指缝流出,疼的他直抽气。
易铭瞬间变了脸色:“先松手。”
那剑仿佛知道自己犯了错,不再乱动,常邖一松手就被易铭抓住手腕,将准备好的药敷到伤口处。
手腕处的压力快要盖过疼痛,而易铭始终沉默不语,常邖将视线转移到躲在对方身后的剑上:“剑会成精吗?”
“不会,但好剑会有剑灵,本命剑锻造时若是剑主神魂强大也会分化出自己的意识。”
“剑灵?那会说话,会变成小人吗?”手腕被紧握着,常邖向回抽手却没抽动。
意识到易铭的状态不对,常邖刚想提醒,易铭回神,触电般松手又下意识后退一步:“不清楚,但它这样明显是有灵性的……对了,还不知它叫什么名字。”
“名字?它还有名字?”
剑身不满地发出嗡嗡声。
一道清澈的孩童声响起:“有。”
常邖不敢置信地盯着那把银白的剑,声音确实从那里传来。
“我叫鱼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