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来你也不想拖拖拉拉的。那我就直说了。”
“嗯。”
“我想问问你要不要姓桑岛。”
“嗯……咳咳咳!啊?”
目瞪口呆的须月飞速思考。
这是怎么了?
老头子更年期了?
不对,应该是老了所以患得患失?
但是为什么要提这件事啊,他缺孙子孙女也不该找到我啊!
“我又不会给你养老送终!”
“……”
这下轮到桑岛慈悟郎沉默了。
“你也太狠心……不是,我只是想给你找个归宿,哪里是缺人养老送终。”
“归宿?我?”
须月越听越不明白了。她活了二十多年了,还从没想过这个问题。
她需要什么归宿?
桑岛慈悟郎气的吹胡子瞪眼,没好气地说:“你们这一代,连没有亲人都能习以为常了吗?亲情!是必不可少的东西!”
“你就是想要个小辈嘛。”
“那不是有我妻善逸吗!难道你就这么乐意孤家寡人一个?”
“那不是很好吗?”须月扬着头说,“我有很多朋友啊。”
桑岛慈悟郎看她几眼,点头,“那还不错。居然都能交到朋友了。”
这欣慰的语气听得须月一梗。
有必要吗,这种事不是手到擒来?
桑岛慈悟郎:“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大家都结婚生子了,有了自己的家庭,你怎么办呢?这种情况下,身为朋友的你,是要学会留出空间的。”
“到最后,你还是缺少了某样东西……”
“那我结婚不就好了吗?”须月奇怪地看向他。
“你结婚?!”桑岛慈悟郎跳起来,狠狠杵了杵地面,“你说什么糊涂话!怎么突然这么想不开!结了婚不是要受欺负的吗,那些不知根知底的……”
“好好好,不结婚。我就随口一说。”
须月笑着改口。
“我看你根本就是危言耸听,借着这个借口要当爷爷。切,我才不会给自己认长辈呢。”
桑岛慈悟郎被她的胡言乱语气得瞪过去,“不结婚就好,还有,我又没让你认我当爷爷,我还当你师父不行吗?”
须月迟疑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你不在乎有没有姓氏,大家也无所谓,但是有个完整的名字不是很好的吗。”
平静且深沉地说完这番话后,桑岛慈悟郎语气一变。
“对你我还是认得清楚的,让你叫出尊称,那是比天还难!”
须月摸摸脸,小声道:“那又怎么样。”
“不怎么样!所以呢,把这个姓氏分给你怎么样?桑岛这个姓,还是蛮好听的吧。”
“是挺好听没错啦。”须月理着自己的头发。“这不是在孤立善逸吗?”
“他叫我爷爷是在孤立你吗?”
须月一秒冷漠脸,“哦。”
“但是……”
桑岛慈悟郎很有耐心地问:“还有什么?”
“就是,又不一定能有以后的生活……”
沉默几秒,桑岛慈悟郎说,“那也能在地下得到安宁。”
须月的脸有点扭曲。
“你就不能说,活下来再答应吗?”
桑岛慈悟郎一愣,“那,如果你活下来……”
“我只答应了一件事,其他的再议!”
“喂,留下来吃饭啊!”
“不了!”
可是你难得回来……让我多看看也不行吗?
长辈的怅然若失,须月是不懂的。
她风风火火地赶回蝶屋,风风火火地拉上鲤子。为这件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做到,却有重大意义的事兴奋。
“鲤子,我真难以想象!我居然答应了!好可怕,感觉还很担心。”
鲤子笑着看她被捂住的红脸,“但你是开心的,对吧。”
“哼,这个姓氏确实挺好的,我也分给你啊。”
鲤子摆摆手,“我之前又不是没有姓,实在不行用那个就好。”
“他们的姓要了干嘛!”
鲤子哭笑不得地说:“只是一个姓氏啊。”
确实,只是一个姓氏啊。须月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兴奋了。
鲤子猜测,“这是因为有人接纳你,重视你,愿意和你建立联系吧。须月,你被认可了。”
须月总是会因为夸赞而兴高采烈的,她能猜到是因为这个高兴。
也许还有更深层的欣喜吧。须月可能没感受到。
其实,长辈角色在生命中的缺失,不止会让人升起抗拒心理。
她的向往也深深埋在不信任的土壤中啊。
“须月,恭喜。”
须月抱住鲤子,“也恭喜你,以后有我罩着了。”
鲤子笑靥如花,既是被逗的,也是为须月的改变而庆幸。
哎呀,果然还是鬼杀队好,须月都开始直白地表达感情了。
她可是从小不愿意和人亲近的呀。
被抱住这种事,她也是除了花街那段时间第二次感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