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解室里,气氛依然紧张,白帆的半路杀出,给此事添上了最危险的变数。谁也没想到,在这种陌生小城,还有人愿意为陈柏青这样一个“失败者”出头。
前妻一众的嚣张气焰瞬间降了温,知道事情发展越来越不利于自己,已然成了被动方。
陈柏青一面感激于白帆的出手相助,一面又有愧于白帆的仗义,他是打定主意不跟前妻过多纠缠了。
在陈柏青的主观妥协下,事情不断降级,最后双方握手言和,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民警同志都是明眼人,对前妻一众苦口婆心,提醒他们这次是侥幸,但下不为例。
前妻一众离开时,陈柏青上前诚心道:“兰花真的不好养,你养不活的…我这人虽然不争气,但答应你的事,从来没有不作数的时候吧,你耐心等我,我一定会还的,至于那几家合作方,我会跟他们商量还款日期的,绝不给你添麻烦。工作室现在都归了你,你如果还有什么资金短缺,我真的无能为力…其实你可以把北京的房子卖了周转一下…”
“陈柏青!咱俩已经离婚了,我怎么做事,不用你教我!你最好别给我添麻烦!”
出了派出所,前妻又大起嗓门来。
看到他身后的白帆,前妻指着陈柏青的鼻子:“你今天真是走了狗屎运!你这邻居,比摄像头还刁,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白帆在旁懒洋洋:“哟,知道自己干得是耗子的事啊!”
前妻已经上了车的脚又退了下来,转身要给白帆一巴掌。
白帆及时退了一步,掏出了自己衣兜里的心电仪:“我可是个病人,你不怕我死在这,赖上你,你就来试试!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人多了不起啊。”
陈帆心中暗暗叫苦:怎么就摊上这么两个厉害女人啊!
前妻瞥了眼白帆身上的线圈,乍一看,确实唬住了,收手但快嘴:“你还真是有病!”
不痛不痒地骂了一句,便走了。
看着远去的车屁股灯,陈柏青心中忐忑:“白帆,今天,连累你了啊…不好意思。”
“你心里不定怎么骂我多管闲事呢吧?我看你根本不想闹大,要不是怕自己被打残了,你根本都不打算报警吧…”白帆看出了他的心思,也怕他误会,所以特意解释清楚,“你别误会,我没那么爱管闲事,我不知道你装那猫眼是为了防这种事,今天你这事,我多少有点责任,我为了自己能睡个好觉,也为了杜绝你以后拿这事为由头,重新装猫眼。不过,你这位前妻,也真是极品,你俩倒真是臭鱼配烂虾,怎么就离了呢!”
白帆把气撒在了陈柏青身上。
要不是白帆出面说了那些硬话,他也没这么顺利解决今天这事,前妻有多难缠,他心里是有数的:“嘿嘿,你骂我,你解气就行,今天的事,我还是得好好谢谢你。”
白帆翻了个白眼:“不必,以后,咱们谁也不欠谁!”说罢,转身去找车。
陈柏青蔫蔫跟在身后。
“你跟着我干嘛?”
“哦?不一起回去么?”
白帆瞪了他一眼:“谁跟你一起回去!我又不是你的司机!”
“啊?这里不好打车,我…”
“关我什么事!”白帆径直走去门边, “嘀”一声开了车锁。
说时迟,这时快,陈柏青一个箭步冲上主驾,伸出手来讨要车钥匙:“我是司机,嘿嘿。”
“你下来!”
陈柏青赖在驾驶室:“我看你还背着心电图的仪器,应该还得赶去医院一趟吧,我脸都肿成这样,我也得看医生,好人帮到底,拜托了,呵呵。”
天已经黑了,白帆对于夜里开车,确实也没什么把握,看他脸肿成猪一样,算了,将车钥匙扔给他,绕去了副驾位。
陈柏青抠了抠肿胀的眼皮,后仰着头开车,车速缓慢,比起白帆也快不到哪里去。
磨磨蹭蹭开到医院,先送白帆去值班室交了仪器,值班室的医生没好气:“白帆就是你啊,我们这一天打了多少电话给你,你怎么不接啊?说了下午3点前要把机子还回来的,现在都晚上了!这影响我们给下一个患者使用,做人不能这么不负责任啊!”
白帆:“我给医生打电话说明过特殊情况…”
那医生:“你给谁打了?我就知道我们打电话给你好几遍都打不通!要是人人都像你这样…”
陈柏青赶紧从后面拉开白帆,对那值班医生弯腰哈背地赔着笑脸:“对不起啊,对不起,都是我们的错,怪我,来时路上出了点事故,把您这边给耽误了,真是添麻烦了,您看,需要赔钱什么的,我们认罚,呵呵。”
那医生忙累一天,到了夜里难免说话直了些,但看陈柏青鼻青脸肿的一副衰样,也懒得再争执了:“行了,也不用赔钱,你们以后多注意吧,明天来取报告!”
“好咧,谢谢您啊,辛苦了。”陈柏青拉着白帆退了出去。
“我不知道换了值班医生,我去派出所之前给昨天那医生打电话解释过了,他们互相不沟通的吗?”白帆在走廊外嘀咕着。
陈柏青:“是是是,你也没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