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我挽着你吧。”白帆做了一番心理建设,伸手穿进了他腰间,轻轻挽住了他的右臂弯,因为第一次,她的身体仍和他保持着礼貌的距离。
谢华亭却顺势弯起了右臂,只稍稍用了点力,便将她整个人夹贴身侧。他的肩臂有力,根本不是她能寻得空间的。
与老板娘道过谢,谢华亭心满意足地夹着白帆往街边停车点去,从他的脚速来看,他应是很开心。虽然挽着他的臂弯还是有些别扭,但也幸亏被他这样拽扯着,否则在市区的人来车往中,她真有些跟不上他的速度。
“白帆,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今天是我最开心的一天!从今天开始,我就是有女朋友的人了!嘿嘿。”等路口红灯时,他迫不及待地歪头来看她,“要不是今天归队,我根本不想放你走,我们才刚开始,我应该陪你好好逛逛,然后再一起吃晚饭,然后才送你回家…”
站在十字路口的白帆却还是难免紧张起来,即便靠在他身边,她还是觉得自己头重脚轻,灵魂浮游体外。
“绿灯了。”她来不及开心,她时刻等着那绿灯,盼着快快离开这里。
她的声音稍微有些颤抖,身体为了稳住重心,更靠近谢华亭身侧,这叫谢华亭以为她是含蓄的亲近。
谢华亭更加主动:“我先送你回家,但晚上恐怕要出任务,我要到很晚才能有空,说不准几点,到时我给你打电话,好吗?”
白帆晚上睡的早,但此刻顾不上思考,轻回他:“嗯。”
待送白帆到小区门口那公交亭时,他将那海参礼盒递给白帆:“海参有营养,你带回家吃吧,第一次约会,我都没时间给你买什么礼物。”
白帆摇摇晃晃站定,心道还未将自己有焦虑症的事告知他,总不好现在突然说自己此刻有些走不稳,更不能麻烦他将自己送到家门口,免得耽误了他归队的正事。
没力气与他拉扯,白帆拎着礼盒下了车,与他招手送行,看他的车子开远了,才靠着公交亭广告牌坐了下去缓和。
最近几日,躯体化症状又新多了一样:每到下午四点钟左右,她就觉得憋闷萎靡,浑身无力要躺下才行,而更怪的是,只要时钟一到五点整,这感觉又会突然消失,整个人即刻正常。一度,她怀疑自己得的不是焦虑症,而是中邪...但理智又告诉自己当下不该胡思乱想,为有个出口,她将原因归为那乌灵胶囊,因而这几日她就停了那药。
这难受的感觉,已持续了半个多钟头,眼见就快到五点钟了,且坐在公交站亭下,等那感觉消退了再回家吧。
白帆这样一动不动地靠坐了片刻,小区门口的保安室里走出一个人来。
“你怎么还坐在这里?不回家了吗?”远远传来熟悉的声音。
白帆连转身的力气都没有,但还是听出了这声音,他这时不应该在厨房帮老妈做饭么?怎会走到这里来…
“白帆,你怎么了?”陈柏青很快意识到问题,匆匆跨过公交亭旁边的绿化带,抄近路跑过来。
绿化带里那一脚宽的近路,大概是猫狗踩出来的,除了会将他裤角蹭得腥臭,根本为他省不出几秒的时间来,他实在没这必要。
白帆虽然无力,但不想连累人,还是忍不住要转身劝他走正路,却一时转偏了身体重心,两手本能防摔倒,而向空中张开。
手边的包与礼盒扑棱落在脚边。
就几秒钟的时间,陈柏青半蹲着身子扑到她眼前。
她抓住了他,一身冷汗顿消,也可能是…恰好到了五点钟吧。
“先闭上眼睛,放松一下,感受一下我就在这里,你不会倒的,放心。”他轻轻劝她。
他当然不知道,她身上那奇怪的感觉可以在一瞬间消失,而刚好他掐点赶到,这么碰巧,只怕说出来也没人信,倒显得她造作;白帆此刻只能先领他的好意,闭眼配合着。
约莫安静了一分钟。
“怎么样?”他的语气像极了对待小蕊。
白帆睁开眼:“我好了。”
她的两手还掐着他腰间的衣服,而他的两手则为了稳定她似的,紧紧叠握在她的手背上。
她的意思是,他可以松手了,她就也可以松手了。
“别不好意思,等它完全走了,我们再松手,你再试着慢慢起来,现在不要着急。”他一脸担心。
“呵,我真的好了,刚才已经坐在这缓了一阵子,只是转身的时候不小心晃了一下。”她解释着。
陈柏青却越发不解:“我看见了。老秦怕挨卢莞的骂,算着时间提前把小蕊带回家了,我出来送他们,顺便在保安室跟张伯说了几句话,远远看着像你…你既然不舒服,怎么刚才不叫他开车送你进去?”
难怪他这时候出现在这里。
他这样把老秦怕老婆的小心思说出来,白帆作为卢莞的闺蜜,也不好明着与老秦站在一起欺骗卢莞,有些尴尬道:“哦,老谢他要赶着归队,不好耽误他;老秦急着走,也是为了归队吧。”
陈柏青这时反应过来:“对对,老秦是为了归队,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