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刘丽馨去吧,还有没有哪个同学报了一百米的,来来。”大概是想给大家鼓鼓劲,王媛招了招手,看这样子竟是打算亲自带着一百米的同学去检录。
但这搞半天都不知道班里同学大概报了什么项目的事情,不提也罢。报名都已经结束半个月有余,那天表格下来,班长就组织大家先报为快,同学们也纷纷积极响应,完事之后,就上交给了王媛。廖淮璟怀疑,这女人大概这半个月都没打开过那份表。
徐烨汐拿出自己带的一大袋零食饮料正要分发,就看操场另一端热闹起来,人越聚越多。
“什么情况?”她正好走到自家班与隔壁班的分界线处,随口问了句。
“听说是有人八百把脚崴了。”隔壁班某同学探头探脑朝远处看了两眼,回答徐烨汐。
很快,那个把脚崴了的某同学,就被体育组搀着扶着来到了高一三班。
“王媛,这是你班上的学生吧?”一个黑铁塔一样的体育老师扶着宋天翔坐在位置上。
王媛连忙跑过去关心,她蹲下来和校医一起看宋天翔迅速肿起来的脚:“宋天翔是你呀,早知道我就过去看一眼了。”
听听王媛说的这是人话吗?
“老师,我没事。为班级争光,不要紧的。”宋天翔疼得龇牙咧嘴,但还不忘记表忠心。校医正好拿着碘伏给他消毒,还没表完忠心的宋天翔,下意识把脚一缩,发出声惨绝人寰的叫。看他这仿佛下一秒就要截肢的样子,哪里像是没事?
“啧,”廖淮璟很不合时宜发出点阴阳怪气的动静。他用手挡住点渐渐明亮的太阳光,一只手撑着凳子歪着头往宋天翔那边看,“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拧巴!”
宋天翔疼得已经没力气质问廖淮璟什么意思了,但那天夜里,他为这句话而翻来覆去半天没睡着。
第二天,宋天翔是顶着个黑眼圈勉强上的场,被早晨八九点钟的日头一晒,越发昏昏欲睡。廖淮璟因为昨天阴阳了宋天翔两句,于是今天就被王媛阴阳了。
趁着全班一半同学都有项目,王女士把他拉到个僻静的林荫道上好一阵说教。廖淮璟低着头,看似认真聆听她的谆谆教诲,实则手攥着衣角,脑袋里天马行空。
十分钟后,王女士终于放过了他:“好了,”她自以为亲密地拍拍廖淮璟的肩,“回去吧,同学之间要好好相处。”
廖淮璟转身冷笑,这女人,把扇个巴掌给颗甜枣发挥的淋漓尽致!
可惜了,廖淮璟心想,我怕天帕蒂,就从没怕过别人PUA!
廖淮璟丝毫不受王媛的影响,但此后几天,宋天翔确是越发不对劲起来。以往有什么热闹,都要上来凑一脚,尤其是遇上能让他凡尔赛的事情就更是坐不住的少年,在运动会结束后的一星期里,却很少说话。
大家都以为他是脚崴了,还没缓过劲来。那天几个同学凑在一起窃窃私语:“不是,宋天翔怎么啦?这一整个星期都不太对的样子。”
“大概是脚还疼着呢。”一个女生理所当然回答。
莫北宁正好拿着杯子过,知道这帮人在讨论什么的他无缝衔接插了句嘴:“鬼扯呢吧,又不是伤筋动骨一百天,哪来的这么多天还没缓过劲来?!”
直到考试前几天,宋天翔终于是有点生机,但一个星期都没凡尔赛的他,在这种如此天时地利人和的环境下,开口第一句话竟然不是凡尔赛。
“谢谢你。”他从廖淮璟课桌边过,也不管廖淮璟在刷题有没有听到,说完就走。
“奇了个怪哉!”廖淮璟放下笔,眼神追着宋天翔的背影跑,神情专注活像在看史前生物。
“林宇舟你帮忙看看,他这不会是伤到了脚,顺带把脑壳也崴了吧?”好几天没主动找过林宇舟的廖淮璟终于是第一次找上了门去。被找者表示十分开心。
林宇舟:真是十分感谢宋天翔!
“我看不像。”林宇舟有点苦恼该怎么描述他的想法,想了两三分钟才不太确定地道,“他这像是悟了。”
眼神扫过廖淮璟丢在桌上那做了一大半的数学卷,又道:“当然,也有可能他自知在数学上比不过你,所以不敢来你这儿挑衅。”
“好吧,管他是什么。我先写题再说,明天就考试了。林宇舟同学,快祝我此去一帆风顺。”
廖淮璟觉得自己也是有点不太知羞,哪有人亲口讨要祝福的?
“好啊。那就祝你此去一帆风顺,”和着周围同学们落笔时的“沙沙”声,他又迅速转了话题,“当然,中场想作弊,随时找。反正老师也不知道我的存在。”最后一句倒像是自言自语的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