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用来杀人,嚯,挺不得了。卫知寒正要举起袖子把那一点细细的血迹擦干净,定睛看了半天却硬是找不着。
啊,奇怪。
他翻了个盒子出来,把玉簪装进去放好。青意该来送饭了。卫知寒一只手撑着脸颊,另一只手拨弄着茶碗盖子,正疑惑着为什么青意还没来,却听见了陌生人的脚步声。
声音很微小,要不是他耳力好,怕还听不见。他摸了摸下巴,听上去这还是个厉害的人,不过受了点伤。也不知道在这冷宫里面,除了他自个儿,还有什么更值钱的。
紧接着那个人倒了。
对没错,倒了。
倒在卫知寒门上。门是没关紧的,这人就跟着一起摔了进来,倒还把卫知寒吓一跳。
没想到啊想不到。
“哎——”
卫知寒长叹一声,转过头去。
是个女的,穿着夜行衣,蒙着面,受了重伤。挺惨。虽然但是,卫知寒真不想管。可不能就把人这么晾着。卫知寒一边在心里小小哀叹一边把她拖进房来。想来受这么重的伤还能跑进冷宫高高的墙里来,拖两下应该也不碍事。
青意从小跟着卫老夫人学过医理,卫知寒便把她喊了过来。俩人忙活小半天,连饭都没顾得上吃,才把这女子在青意隔壁房间安置好。青意伸出食指轻轻戳了两下她的脸,道:“ 公子,你认识她吗?这是谁呀,长得还挺好看。”
卫知寒喝着茶,一脸被饿到的不满:“ 我怎么知道。”
青意回想起方才包扎时在她背上看到的狰狞纹身,搓了两下手臂:“那种纹身……怕是来历不简单。哎公子,您说,她从哪来的呀?”
卫知寒继续:“ 我怎么知道。”
青意一片心酸。三人常年住在这里,几乎没有出去过。尤其是卫知寒,自打出生,就是在冷宫待着长大。青意和老夫人还好,一个是五六岁时被卖进来的一个是十几岁随姐嫁进来的。但这么些年,三人对于外界几乎是一无所知。
青意泪眼朦胧地扑过来,一手抓住卫知寒的小臂,一手按住他的手:“公子!我们一定能出去!”
卫知寒“……”
卫知寒:“ 我茶洒了。”
“啊!公子对不起!”青意忙松了手,手忙脚乱的拿过帕子给他擦了。
“无事,待会儿换一件便是。”卫知寒摆摆手。“那姑娘都受了些什么伤?”青意在他对面坐下,道:“不怎么好。断了几根骨头,身上很多处箭伤,不过箭头倒是自己扯下来许多,肉被划烂不少,怕是要留疤呢。箭头淬了毒,幸好不是很致命,而且治她用得着的草药我们都还有。”
“毒解了没?”卫知寒问。青意点点头。“别让夫人知道。”
“是。”
卫知寒掸一掸袖子,施施然回了房。他离开之后,青意突然想起来什么,脸色变得有些白。她猛地扑到床边,拉开那女子的衣领,而后有些颤抖着给她拉了回去。
女子的锁骨之下,有一个小小的、暗红色的火焰印记。
卫知寒回了房间,端着冷掉的饭菜,去了厨房随意热了热,就吃了。今日实在是没心情啊没心情,倘若换做往日,他说不定还会再给自己添一个菜。
青意给别人清创上药包扎伤口什么的……太血腥了。
卫知寒又烧些热水。衣服都沾上了味儿,真是不习惯。在白雪飘飘的北方,最舒服的莫过于泡上一个热水澡。要能来点酒才更好,可惜青意不让他喝,把好酒都倒掉了。
卫知寒把自己整个儿泡进了热水里,就剩个脑袋在外头。
外面冷风呼呼,里面暖暖和和。
真好。
虽说几乎从来没有离开过这里,但他有个师父。师父偶有对他说起过外面的事。在背上纹那种图案的门派好像是没有听说过,倒是有个门派规定外出必须要带面具。
师父来的次数不多,最近又不知道去哪了,怕是问不到。卫知寒轻轻敲了敲额头。
今年冬天,天真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