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少霜飞扑进太后宫殿,趴在太后膝上按照老习惯撒娇:“霜儿好想您!好想好想!”
太后柔猫似的揉她头发,嗔怪道:“我还道你在外头玩儿野了,不舍得着家了。”
“嘿嘿,”秦少霜笑起来,“娘亲,我哪有,这不是担忧您,才想着早些平定边疆,日后长长久久陪在您身边嘛。”
太后伸出手指点点她额头。
“和吴家小子相处得如何?”太后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她脸上渐渐泛起红晕来。
秦少霜盘腿坐在地上,嘟嘟囔囔:“娘!您真是的!……还能如何,哼!”
“那看来是还没搞定。”太后恍然。
秦少霜羞恼地伸手去挠她,母女俩原本是打闹,不过几下之后就变成了手上过招。闹够了,太后先收势,秦少霜也收手,十分殷勤地为母亲倒茶,接着替她理了理鬓发。
太后含笑端起茶:“手上功夫不错,有长进。”
秦少霜眯起眼笑,想到什么,道:“对了娘亲,后花园的牡丹,您还要吗?”
太后听见,顺手拨弄一下花瓶中的牡丹花枝,睨她一眼:“要呢。这么费钱才种活的玩意儿,怎么不要。你打算如何?”
“哎呀,这不是,小知寒来了嘛,”秦少霜谄媚笑起来,为她又是捏肩又是捶背,“我想弄些荼蘼花来种在园子里,过上几个月就能开花了。他只在诗里头见过,我种个花,就图逗他开心呢。”
“哟,我的丫头怎么突然会疼人了?”太后感到无比稀奇,捏捏她脸颊取笑道。秦少霜在她身前蹲下,手也顺势捶腿,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娘,好娘亲,我这不,好不容易有个比我还小的,可不得宠上一宠过把当阿姊的瘾嘛!”
太后如何能不懂她的心思。当年她好不容易生下的第三子,却被害的过早夭折了,别说秦少霜,就是秦飞轩也因此消沉了好些时候。这么多年过去,他们母子三人心里始终过不去这个坎。
“臭丫头,心里头就不装自家人。”太后心早就软了,嘴上倒是还不饶人,“挖吧挖吧,左不过几棵树罢了。总归是咱们欠了他家人的……能哄的他欢喜,费些力又何妨。”
秦少霜得了首肯立马高兴的跳起来,在太后脸上狠狠亲了一大口:“得令!谢母后!您最好了!”
太后无奈摇头,摆手赶她走了。
“荼蘼花啊……”她微微闭上眼,放空思绪,脑海中勾勒出那美丽女子的模样。
倘若满院荼蘼花开,定然很美。
说不如做,刚从太后宫中出来,秦少霜就忙里忙慌跑去找人挖走牡丹,迅速将荼蘼给种下。自然,主意是她的,花是拿皇兄的钱买的,干活的人也是皇兄找的。
卫知寒还不知道秦少霜为自己准备的惊喜。他正边泡药浴边胡思乱想。
他有一条小长命锁的手链,坠了三枚小铃铛,是秦飞轩送的。铃铛会响,只要有点动作就“叮铃叮铃”响个不停,故而他后来一直没有带上。回到梁国皇宫后也不必担忧铃铛声引来威胁,所以除了每日泡药浴时取下,其他时候他都将手链系在腕间。
“叮铃——叮铃——”
他趴在浴池边拨弄着铃铛,借此转移注意力。还有一柱香时间才能起身离开,他已经疼麻了。
“叮铃铃——叮铃铃——”
门外隐约响起一阵阵铃铛串的声音,热闹,又不嘈杂。
卫知寒默然想,谁来了?他好像不认得谁随身带着铃铛串的。再仔细听了会儿,他听出来铃鼓的声音。
算算时间差不多可以了,卫知寒从浴池中起身,另外用清水擦洗一遍,换上干净衣裳,食指提着手链赤脚走到门口,将门打开。
一名手腕脚踝和衣摆皆挂了铃铛的少女正在院中翩翩起舞,像一只蝴蝶那样轻灵,阿柚与来找卫知寒的兰都看得呆了。
少女手持一只铃鼓,一下一下打着拍子,笑容灿烂。她瞥见卫知寒出门的身影,一个旋身停下脚步,兴奋地朝卫知寒扑过去,趁他还在走神,精准扑进他怀里。
阿柚:“诶?”
兰:“?”
卫知寒:“……?”
少女抱了好一会儿才从他怀里抬起头来,两只蓝眼睛扑闪扑闪。
“祢罗阿兄!”
卫知寒看看对面两个姑娘,又看看怀里的少女,连忙把她扒拉下来,急退几步与她拉开距离,觉得安全了才道:“你是谁?男女、男女授受不亲,你莫要再扑过来了!”
“我叫穆护乌娜,你可以叫我乌娜!”少女背起手,站得笔直:“我是你的妹妹,我的父亲是你的小舅舅。我来找你,祢罗!”
“我第一眼看见你就知道,一定是你!你和王女姑姑长得很像,我见过她的画像,原来真的有人能长这么好看!”乌娜睁大眼睛,大声夸赞卫知寒和卫雅的长相。
“你真好看!”
铃铛串的响声塞得卫知寒满脑子都是,花了好几息才理清楚:“你,你说你说,我妹妹?”
“嗯嗯嗯!”乌娜猛点头。“你看你也是蓝眼睛,我也是蓝眼睛;你有卷头发,我也卷头发,唔……你还有小铃铛,我也有很多小铃铛!”
她一一列出来,最后指着卫知寒手上的手链说。兰和阿柚在一边小声对话,卫知寒清楚听见阿柚对乌娜的舞姿表达出赞美和喜欢,兰则表达了对乌娜的喜欢。
卫知寒头都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