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捷无语了：“怎么都是你有理。”

“本来就是事实。”阮宁抿了一口水，唇瓣被浸得润泽。

“但是你和宋汝南的恩怨为什么拉上你表妹？”吴捷带阮灵出去玩耍过，挺喜欢她的，有些忧心地问，“她还是小孩子。”

阮宁冷笑：“要怪就怪宋汝南。”

阮灵打小不就是他照看长大的吗？他不是特别在乎阮灵母女吗？

伤人当然要攻心。

“再说我也没准备陷害冤枉姓宋的。”阮宁无所谓地耸肩，“和妹妹聊聊天话家常犯法吗？”

吴捷的八卦之心熊熊燃烧，他看阮宁成竹在胸的样子，料定这次肯定是有把握给宋汝南致命一击，忙问：“所以你要说什么？告诉我告诉我。”

阮宁冲他勾指：“过来。”

吴捷扒过桌子伸耳朵过去，阮宁的手掌挡住嘴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兴奋的表情一点点从吴捷脸上褪去，慢慢变得愕然，阮宁说完，他的表情依然被犹豫代替。

阮宁奇怪道：“怎么了？”

“你说的是真的吗？”吴捷咽了口唾液，语气微微发颤，“他真的杀……嗯嗯。”

吴捷小心翼翼地暼了一眼在周围坐的学生。

“当然，我小时候亲耳在爸妈门外偷听到的。”

阮宁有节奏地轻叩桌角，面含浅笑。吴捷不算了解宋汝南，不过阮宁针对宋汝南是什么德行他还是了解的，深呼吸平复心情，扣着阮宁的双肩紧盯他双眼。

见好友神情严肃，阮宁也收起若有似无的微笑。

“就算是真的，你确定没有添油加醋，或者删删减减？”

有些事，多一个字，少半句话，意思都会全然大变。

阮宁噗嗤笑了下，孩子一样晃他的胳膊，快乐极了。

“你果然很懂我，不愧是我好朋友。”

吴捷一口气梗在喉咙里不上不下，他甩开阮宁的手捂脸，背过身长长呼气。

店员碎冰的声音窸窣作响，吴捷绕着奶茶店来回踱步，店里不少人看猴似的望过去。

“老子真是服了。”

吴捷突然骂了一声，一腔憋屈无处发泄，大跨步离开，玻璃门被他合得微微晃了两下。

阮宁愣愣地盯着门外走得越来越远的背影，直到旁边座位有认识他们的朋友戳了戳他的肩膀问吴捷怎么了，他才如梦初醒，起身跑出去追。

“吴捷！”

阮宁迈下三级台阶，拖着双腿拽住吴捷的胳膊，喘着微促的气息，“你怎么了？”

吴捷犹自透着几分愤怒，呼吸粗重，粗暴地甩开阮宁的手。

他的表情像是想一巴掌扇在阮宁脸上，又怕把他扇进医院只要硬生生自己憋下气，看见阮宁一脸迷茫无辜，心里的火气蹿得更盛。

“有时候我真的搞不懂你在想什么！”吴捷揪住阮宁的衣领，几乎要咬碎牙根，“以前那些事也就算了，你这次……！”

吴捷瞪着阮宁，阮宁敛下眼睑，“啧”了一声：“你装什么？”

他拽开吴捷的手，发出一声嘲讽的笑：“你以前是什么很好的人吗？我们一起给宋汝南下那么多绊子也没见你替他鸣不平。”

吴捷的脸色越发难看：“你以为我是为宋汝南？”

“不然呢？”阮宁抱臂，轻佻地从上到下扫视吴捷，“难道你要说为了我？”

“阮宁。”吴捷郑重其事地叫他，眼里蕴着浓沉的情绪，“你怎么就是不明白？”

语气里全是恨铁不成钢，阮宁皱眉：“明白什么？”

吴捷冷笑：“以前你从来没有击中过他的命门尚且都被他原模原样地找机会一一回击，这次的后果呢，想过吗？”

“那有怎样？”阮宁慢条斯理地理好被吴捷攥得发皱的领口，“我不在乎。”

他就是要看宋汝南被他彻底击溃，他要看宋汝南骄傲的灵魂被他踩碎在地上，代价如何，他全然不在意。

更何况，只要阮伊佳和阮灵任何一个人被他捏在手心里，宋汝南不管计划得如何精彩，实施起来永远都要束手束脚。

吴捷后退半步，喃喃：“你疯了？”

“我当然是很理智的。”阮宁变脸很快，弯起漂亮的眼睛揪上吴捷的袖口摇晃，“不要生气啦，你生气的样子很难看，还是笑的时候帅。”

吴捷依然紧绷着一张脸，阮宁的笑容漾得更加明丽，在灿烂的阳光下像一朵泛着白光的昙花。

他知道自己是万中无一的漂亮，也知道要如何顶着这张和他母亲一样绝世的脸来左右人的情绪。

任何人看见阮宁的这张笑脸都没法向他发火。

“我无话可说了。”吴捷别开脸低头看着自己脚尖，声音泄气，“但是你要知道，世界上有些事做出来，结局覆水难收。”

阮宁无所谓地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