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言拼命地挣扎着,自尊不允许她这么快就认怂。
“你他妈的放开我!”她的音色本来就比一般的女声要冷,再加上此刻因为紧张,声音变形得真有种压抑后要爆发的气势。
沈千言抬腿想要把他踹开,奈何因为性别而产生的力量差异叫她不得不屈服。沈建山死死地抓着沈千言的脚踝,她感到脚部剧痛,骨头快被捏碎了。
完全没有理会沈千言的反抗,沈建山跨坐到她身上,开始一拳接一拳结结实实地揍在她的脸上,胳膊上……把她当男孩儿一样揍,“狗娘养的!我让你逃,让你逃……”
疼痛逐渐麻木了她的身体,沈千言没了力气,停止了挣扎。
雨停已经好一阵子,月亮也渐渐从云层冒了出来。
然而沈建山的身体挡住了她本可以看到的完整的夜空。在沈千言看来,世界是颠倒的,她的尊严被人一拳一拳打得稀烂。
通过揍沈千言,沈建山不仅找到了某种优越感,他甚至觉得找到了能宣告自己绝对力量的方式,平日在外从未享受过的权力。
即使是听到门外传来汽车的停驻声,沈建山也丝毫没有收敛的意思,疯狂地向沈千言挥舞着拳头。
唯一让他不满的是,沈千言一声求饶都没有,闷不吭声地挨打,果然是贱种。
程暮在车上就听见院子里沈建山施暴的声音,心里着急,连车都是胡乱停的,占了大半个巷子路。
“喂,你好,兆丰街34号有人施暴打人,情况很严重,麻烦您快点!”
报完警,她顺手抄起平时放在车上一次也没用过的棒球球棒,迅速奔到沈家。
到门口才发现,大院的门被锁得死死的,自己根本进不去。无奈,程暮只好跟沈千言一样,踩着板砖上去。
沈建山背朝着院墙,可沈千言看得一清二楚,她和程暮两个人对视了。
“她来干什么……”沈千言对自己喃喃道。
虽然已经被打得满脸是血,但看到程暮之后,她不再理会沈建山,挣扎着想要起身,满不在乎地甩开了他。
被毫无征兆地甩开,沈建山狂笑,“哈哈哈哈哈哈——”,这个沈千言可比之前有意思太多了。
沈千言用通红的眼睛茫然地盯着正准备跳下墙头的程暮。额头的血从眼皮上沿着她的眼睛流了下来,沈千言纤长的睫毛控制不住地颤了颤,血顺着流到了她洁白的脖子。
程暮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她心领神会。
“你妈逼看哪儿呢!看我!”沈建山吼道,强行把她的头扭得正对着自己,接着像拎小鸡一样拎起沈千言。
“嘭”地一声,沈千言被摔在墙上,痛得她眉头紧皱,呻吟了一声。
听到身后“哒”的落地声,沈建山这才回头。但已经来不及了,程暮毫不迟疑地挥起球棒,朝他脑袋抡了过去。
沈建山两眼一黑。
“正中目标。”被摔到墙上的沈千言不经意地弯了弯嘴角,低头默默擦了擦脸上的血,在心里为程暮记上了一分。
沈建山倒地后,程暮立即跑向受伤的沈千言。
“你还能走吗?”她扶起沈千言,心疼地问。
“我——”看着程暮担忧的脸庞,沈千言愣了愣。
犹豫了一会儿,她压抑地答了句“能”。
然而就在这时,沈建山晃晃悠悠地起了身,失去理智地向程暮再次抡起了拳头。
程暮嫌恶地接住了他的拳头,又顺势往后推了一把。
她也不是好惹的。
以前为了国外留学防身,她学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散打,再加上沈建山刚刚打沈千言时耗费了太多体力,一连被程暮还了好几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