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言面无表情地看着沈建山挨打，心里数起数来，“二，三，四……”没想到沈建山很快举起手来，“我投降，我投降——你们走吧。”无赖一样往地上躺。

程暮即时收了手，不再和他纠缠。

然而程暮和沈千言都忽略了房间里还有第三人。

一个身型干瘦的男人提着厨房里取的菜刀向程暮冲过来，两人都感到猝不及防。

原来沈建山是看到有救援，才假意放她们走。

眼见着刀要砍到程暮身上了。

沈千言瞟了一眼地上散落的空酒瓶，“啪”的一声敲碎了一个，用玻璃碎片利落地划破了干瘦男人的脖子，血瞬间溅了沈千言一脸，她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干瘦男人捂着脖子倒在一旁，手中的刀也“咣当”掉落在地上。

“你——”

程暮被沈千言的举动震惊到了，她没想过沈千言胆子这么大，居然能干出这么出格的事。

“120吗？这里有人受伤了，喉咙被玻璃碎片割到了……”程暮克制住内心的慌张，立刻拨通了急救电话。

如果闹出人命，沈千言是在拿自己以后的人生开玩笑。

“呵——”沈千言自嘲地笑了笑，抛掉手中的碎片。

原本以为沈千言就是个任自己宰割的畜牲，没想到死丫头疯起来真是不管不顾。看到沈千言抛掉了手中的玻璃，没有冲自己来，沈建山像得救一样一连粗声喘了好几口大气。

正当沈建山以为她不会再拿自己怎么样时，沈千言俯身利落地提起干瘦男人没拿住的菜刀，向沈建山步步紧逼过去。

“他拿不住，我能拿稳。”沈千言一步一步地走向沈建山，像铁了心索他的命。

“我求求你了，放过我吧——”沈建山全然没有了坐在沈千言身上揍她时的威风，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求饶着。

看着沈千言手中明晃晃的刀，程暮嘴唇哆嗦着开口，连说话都不流畅了，“沈千言，我不是在说服你饶了他。

即使是家暴受害者，杀了他，你不仅要浪费不知道多少年的青春在监狱度过，出狱之后还要过背案底的生活。为了一个人渣真的值吗？”

“当然，”程暮垂下眼眸，“如果你觉得值得，那现在就动手吧。”她不忍再看沈千言。

沈千言闻言，像是在思考程暮的话，但她拿着刀，依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一步，两步，三步……

程暮死死盯着沈千言手中的刀，紧张地咽了一下喉咙。

“咣当”。

就在程暮准备上前夺刀的时候，沈千言握着菜刀的手松了下来，菜刀也再次掉落到地上。

因为受了重伤，再加上精神长时间处于紧绷状态，沈千言扶着墙虚脱地坐在地上，喘着气静静地看着程暮。

程暮见状，上前用脚迅速地把菜刀踢开，这才松了一口气。

远远地，靠在墙上的沈千言听到了警车的鸣笛，她艰难地起身，准备逃跑。

然而她的手臂被程暮抓住了。

“你拖住我，是想把我送进去吗？”沈千言冷冷地看着程暮，用仅有的力气说道。

“你现在逃走，只会让原本明朗的事情变糟。不如留下来，把问题解决，”程暮看着沈千言，“我会帮你。”

听了程暮的话，沈千言笑了笑，“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一点儿没变。”

她不再反驳，靠在墙上，也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