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总,你在我公司这么发脾气,不太合适吧。”程暮也攒了一肚子火,等他倒已经等了这么长时间,居然还有脸在她办公室甩脸,给谁看呢。
丁厉闻言,稍微收敛了一些,转过身来看向程暮。
陈邦见势不妙,忙在中间周旋,“程总,实在不好意思。今天原本是去谈旧址的拆迁问题,没想到谈完在门口,被以前的一些老员工堵住了,非要丁总给他们把工资补上。”
“还是多亏了程总派人搭了把手,要不然问题也不会这么快解决。”丁厉用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顺势向程暮伸出手,“这件事,还要谢谢程总。”
程暮盯着丁厉擦过汗的手,毫不犹豫地握了下去。
你妈的。
“丁总有钱买我们的股票,没钱还员工的工资,这也把太合理吧?”程暮像无事发生,把和丁厉握过的那只手自然地搭在沙发的扶手上,坐了下来。
丁厉也腆着肚子坐了下来,听到程暮的问题用手扶了一下眼镜。
“程总,也不瞒你说。我就是一个粗人,有今天完全就是吃上了时代红利,你要是在我那个年代,你也许做的比我还要好。”
丁厉没有正面回答程暮的问题,反而转移了话题。
“当时金湖市政府大搞‘耕者有其田’,我也就是个水果贩子,但我高明就高明在没有像身边的那些同行,得了土地还继续种田。我想着法子把这些农业用地改成住宅用地,搞上了房地产,赚了第一桶金。”
说到这儿,丁厉忍不住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得意地笑了笑。
一旁的郭书琴完全受到了冷落,但她也没试图插话,静静地观察着程暮的表现。
丁厉回顾自己的发家史回顾得津津有味,程暮耐着性子硬是听完了。
看着眼前这位中年人回顾自己颇具传奇的创业史,再联想今天他被原先自己手下的员工像对待过街老鼠一样追着打难免在心里唏嘘。
整个过程,程暮愣是没打断他一句,见他现在停了下来才颇具风度地开口:“我明白。可今天请您来,也不是想光听您讲创业史,传奇在报纸上在网上,这些大家有目共睹。”
程暮的话没有一句不是尊重的。
但下一句,她话锋一转地开口:“今天我是想给您一个当面解释的机会,为什么要在悦时第四次扩股后关键的恢复期,偏偏弄得大家都过不去。”
“您连工资都给不起,这是何苦呢?”
“哈哈哈哈哈哈……”丁厉狂放地笑了。
程暮笑意全无地看着丁厉,她真没发现有什么值得笑的地方。
丁厉也察觉到自己的失态,笑容僵了僵。愣是他这么粗放的人,倒也被程暮盯得收敛了几分。
“你们集团扩股四次,外面的资本一个个循着味儿都恨不得扑上来了,只不过我动手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