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也到了最高层。

“妈，你认清现实吧。除了我，没人能救悦时。”程暮没有回头，决绝地留下这句话，剩郭书琴一人在电梯里，浑身发抖地看着她背影。

还有老远就听到会议室里各有各的吵。

她已经能想象现在会议室是什么景象了，所有人都在为自己那点小利地争来吵去，打着各自的算盘。

没有立即到会议室，她拐弯先躲进了随意一间办公室，用饮水机打了一杯水。

“咕咚咕咚”，程暮只手撑在办公桌上，一面含着水往下咽，一面等着脸上火辣辣的感觉逐渐消减。

这时候，手机响了。

她掏出手机，是沈千言。

她把手机放在桌上，按下静音键没有接，看向远方良久。

不一会儿，纸杯里的水就已经喝完了。

她深呼一口气，把纸杯扔进垃圾桶，推开玻璃门出去。

阳光刺眼。

战。

“程董来了。”马琪老远看见程暮杀过来，紧张地进会议室提醒了里面的各位。

谁知道里面的人跟没听见一样，反而吵得越发厉害了，倒有种示威的意思。

“各位，以往的董事会都是这么来的吗？程暮把手中准备好的文件摔到桌上，在中间的扶椅坐了下来。

会议室是安静了下来，但实际上这些分秒必争的董事都按捺不住，准备随时开始，程暮就是最好的靶子。

他们要把这位新上任的小董事长赶下去。

做那袁世凯。

到底谁会先说第一句呢？程暮大概看了一眼所有人脸上的表情。

黄振华率先开了口：“小程，我们商量好了。现在眼看着集团要易主，都落到丁厉这个疯子手里，我想着——”他停了停，故作思考地样子，再征求意见一样地口吻开口，“先和丁厉达成协议，你林琳阿姨、新科还有我，三方共同结成一致行动人，再收购一些股份，适当地调整董事会结构，先稳住丁厉，你觉得怎么样？”

黄振华咄咄逼人，用手指关节敲着会议桌。

程暮听着觉得好笑，脸上波澜不起，反问：“适当调整结构，黄董准备怎么调整？”

“哎，不敢不敢。”黄振华连忙摆手，“丁厉的意思是让林董当董事长帮你代理一段时间的事务，等集团度过这次难关，再把董事长的位置还给你和郭总。”

“黄振华你他娘的别这么不要脸，这董事长就凭你跟丁厉那个狗娘养的就能决定了？”底下另一位董事明显着急开口，“我宁愿让这个小年轻坐这位置，起码不会让你们三个老东西占着位置捞公司的钱！”

程暮闻声看去，是一个平时和黄振华关系闹得极僵的分部董事。

“您的意思是——”程暮沉吟，“您已经和丁厉接触过了？”

“为了解决集团安危嘛……”黄振华有些心虚，但是没有表露。

“就算集团的股票一直在被新科恶意收购，您私下也一直在接触丁厉？”程暮挑眉，话里藏刀。

黄振华背后一凉。

都到这个时候了还在意这些干什么，干脆摊牌好了。

“什么叫‘就算’啊，我和他接触也不过短短一个月吧，小程总您这话说的就不对了……”黄振华及时刹住没往下说。

“一个月前新科才开始收购我们的股票，你怎么预见今天因为他们恶意收购会引起董事会改组的？”

“还是说，你一直和丁厉联系，集团股票被恶意收购，也是你和丁厉一手策划的？”

程暮手中转着的笔停下，背一下靠到扶椅上，斜睨向黄振华。

她坐着等了这么大半天，就是等黄振华亲口承认和新科私下有接触，而且接触早就开始了。

听了黄振华的话，底下各怀鬼胎的董事们也开始议论纷纷。

现在明眼人都知道事情始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