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波尔通过这几天的观察,私下认定她肯定是有钱人家离家出走的孩子,有些犹豫要不要把她的信息提供给警察,可他又觉得卡恩本人貌似乐在其中,他不确定这是好是坏…这个时代可不算安稳。
卡恩不知道他的纠结,就算知道也不会在意。她现在正忙着偷听两个穿着黑色长裙的女人说话,准确来说,并不算偷听,她只是坐在自己房间阳台上,晒着久违的太阳,而刚巧有人站在楼下的街道边上谈话,她又恰好听力不错——而已。
两人的对话还在继续,其中一个女人一开始还克制着自己压低声音说话,可讲着讲着就为了证明自己话里的可信度,提高音量盖过另一个女人的声音说:“你为什么不愿意相信我呢?我难道会故意骗你吗?就为了诬陷一个孩子!”
“梅维丝,这就是问题呀——没有第二个人看见帮你证明。”她语气听上去很无奈,还藏着淡淡的可惜,:“听着,你只是太累了,你不是申请了假期吗?我同意了,虽然只有一天——抱歉,亲爱的,我们太忙了——好好休息一下吧。”
“不,我害怕他。”梅维丝立马惊恐的摇了摇头,“他和比利·斯塔布斯打架时,我看见了,那些石头自己从地上飞起来攻击比利…那个可怜的小男孩,我打赌,比利的兔子肯定也是被他用那可怕的力量杀死的!被残忍地挂在房梁上!”
卡恩打了个哈欠,心不在焉地思考着午饭会不会又是豆子炖菜,沃波尔去买豆子了吗?如果晚饭还是豆子,她或许该考虑换个地方住——
“汤姆说不是他干的,确实……我们都不太相信是吗?——但没有证据,谁也没看见,就不能惩罚他,尽管他是很怪异…可奇怪的力量这种说法也太可笑了——就这样吧,梅维丝,别再说了,快把买好的东西带回去!”科尔夫人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说完便先一步迈开腿,留给梅维丝一个背影。
梅维丝只好不甘心地跟上她,嘴里还在自言自语地咕哝说:“你迟早会意识到我说的都是对的,他甚至还和蛇说话!如果他没有某种精神疾病……”
耳尖动了动,听到这里,卡恩总算有了点反应,她从躺椅上坐了起来,上半身爬在窗台上,使劲探头朝楼下瞅,想看看说话的人长什么样。”
“蛇佬腔。”卡恩兴致勃勃地说道。
伍氏孤儿院内。
正午的阳光驱散了些许这座建筑的阴冷与黑暗,孩子们在院子里追逐玩闹着消耗体力,没玩多久,监工便把他们喊回去,开始午睡——偷偷留在外面被抓到,将会被严格批评。
即便如此,汤姆·马沃罗·里德尔依然我行我素地留在院子里,他认为午睡是一项很蠢的行为,强行把一个精力旺盛的人熄灭,让他安静,这根本没必要,世界上没有哪个傻子会把自己困死。
再着说了,他一想到得和那么多讨厌的人呆在一起,还要毫无保留的进入睡梦中,就感到恶心,这厌恶的情绪随着他长大,一天比一天强烈。
因此,当监工审查完人数,他又溜了出来,其他孩子们惧怕他,看见了也不敢吭声。
汤姆·里德尔独自坐在院子的一角,这里有一片长得像烂菜叶一样的雪滴花,他手里拿着一本约瑟夫·康拉德的《黑暗的心》,这是他从监工伊利克特拉那里偷来的,他上过大学,后来又因为家族破产被迫停止学业。
他倒不是喜欢这本书才偷的,只是想打发一下时间而已。
不过没看两行字,他就被一阵嘈杂的声音打断,这让他烦躁地抬起头,寻找着怎么回事。
过了好一会,那阵小声又细密的噪音终于停了下来,几乎是停止的下一秒,围墙上就赫然冒出一个在阳光下黄橙橙的脑袋。
卡恩才骑上围墙坐稳,就注意到底下有个黑发的男孩正默默盯着自己,他穿着一套旧旧的厚衣服,没及时打理的头发有些长了,他仰着下巴,看见她脸时快速眨了下眼,紧接着好像对自己的走神有些懊悔,眼神阴沉沉地看着她。
四目相对的沉默一秒。
“中午好,今天天气真好。”卡恩也没想到刚进来就被抓包。
“你在做什么?”他语气不善地质问。
她感觉围墙不算高,想挑战一下自己来着——虽然折腾了一会,最后还是用魔法上来的。
不过这些都没必要和他说,卡恩无视了他的问题,跳下围墙,四处张望了一下,没看到除了他以外第二个人。
“这里倒闭了?”卡恩问。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被无视的感觉让汤姆·里德尔心里很不痛快,他最恨的就是别人把他当空气,就好像他只是个无足轻重的人一样,这比把他和其他人放在一起说道更让他愤怒。
“好吧。”卡恩边朝孤儿院大门走去,边回答他的提问:“我在找一个叫汤姆的男孩,或者女孩——有女孩愿意叫汤姆的话。”
“这里没有第二个叫汤姆的人,你要找的人就是我。”之前卡恩的忽视让他心情很不快,但当得知这个看起来大他几岁的女孩要找得是他时,他的不快又烟消云散。
汤姆·里德尔不免得意起来,觉得自己的身份压制住了她——因为显然她现在找他有事不是吗?说不定是需要他帮忙,到那时候他会果断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