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1937年,冬。
寒冰覆盖着大街小巷哥特尖顶式的房屋,前些日子落下的积雪至今仍在不见天日的墙角处堆积着,小巷里的铁皮垃圾桶脏的看不出本色,上面布满了干涸留下的污渍与食物残渣,边上还堆积着比垃圾桶本身大好几倍的垃圾,值得庆幸得是,像这种臭味炸弹并不多,谁能想到它还是件稀罕货呢。
天阴涔涔地下着小雨,雨滴里夹着雪花,空气又湿又冷。卡恩是在三分钟前降落到这个巷子里的,适应过那种像是把脑袋丢到洗衣机脱水后一样的眩晕感过后,她打了个喷嚏,搓了搓才一会就被冻的通红的手臂,拿出一件更厚实的外套换上,矮人的宫殿暖和到她完全忘记了英国漫长而寒冷的冬季。
没急着走出巷子,卡恩低头打量着一直握在手心的金色指环,它看起来普普通通,像个没多好也没多坏,还没特点装饰自己的老实人一样。
不过卡恩可不会忘记她拿走指环时比尔博那望眼欲穿,竭力控制自己欲望的模样。
好在指环在他身上的时间并不长,他很快恢复了自己的意识,将戒指的事情抛到脑后,衷心为自己朋友恢复健康感到高兴。
得知卡恩要走时,还不舍得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他已经把卡恩当成朋友了。
去除诅咒,恢复清醒的索林态度依旧冷淡警惕,他只是对卡恩道了声谢,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这里的东西看中什么你就拿去好了。”
“你的朋友比尔博已经替你付过报酬了。”卡恩刚说完这句话,时间转换器便停止转动,带她离开了那个世界。
收起戒指,卡恩慢步走出巷子,新鲜的空气及时拯救了她可怜的鼻腔,有几滴雨点滴到了她的脖子上,凉地她缩了缩脖子,伸手拉紧衣领。
这会应该是中午,街道上除了几个行色匆匆地行人外空荡荡的,道路两旁只有家旅店开着门,柜台前是个30岁上下的男人,有着一头红棕色的头发,样子很消瘦、醉醺醺的、皱起的眉头让他本就愁苦的面容更增添一抹愤世嫉俗。
“您好先生。”卡恩走进店里向他问好。
“您?”他脸色有些古怪,阴阳怪气的重复了一遍,说:“我做了什么能得到您这种体面又美丽的小姐的尊重呢?别再拿我寻开心了,有什么需要你就直说吧!”
卡恩歪了歪头,没明白他怎么如此激动,明明只是一句简单的问好,她穿的也只是别人捐给孤儿院的衣服。
“我想要今天的报纸。”卡恩从走到街上开始就感觉到不对,她现在只想确认一下自己的猜想,至于他态度怎样并不重要,她只要能达成目的就好。
“那你该去报社,我长得像卖报纸的?”他从鼻子里喘出一口粗气。
再说了,他凭什么就得平白无故帮她,他老婆上个月得病死了,花光了家里所有积蓄,他还有两个孩子嗷嗷待哺——这家旅店也不是他的,他只是看店的,每个月拿着微薄的薪水,1便士恨不得掰成两半花。
“我不想浪费时间去找报社。”
“那不管我的事,你就——”他话说到一半,猛得顿住,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卡恩两指间捏着的一枚金币。
哦,竟然这么有效果。卡恩瞧着他的反应,第一次从现实中意识到金钱的魅力有多大。
本来一脸不耐地男人脸上挂着宽容和蔼的笑容,语气随和,动作温柔地从柜台底下掏出一份看过,但还很新的报纸递给卡恩。
“谢谢您。”卡恩接过报纸,把金币放到他摊开的手心上。
有意思的事,他本来因为金钱而咧开谄媚笑容的脸,听到卡恩礼貌的道谢后,反而拉了下来,脸色涨得通红。
“不不不不,我谢谢您才对……小姐,我叫沃波尔。”他连忙摆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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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7年……
“好极了。”卡恩像没骨头一样靠着墙,“起码不用担心饿死。”
回到了56年前的英国,这不算槽糕,很有趣。
把花重金买来的报纸叠好收起来,反正时间转换器好像被累死了一样纹丝不动,卡恩准备趁这个机会好好参观一下这座56年前的城市。
不知道这个时候的霍格沃茨会不会教些未来没有的东西。
……或许她可以伪装一下去对角巷,然后再买一根魔杖,只要一根就够了,不然第三次肯定会被奥利凡德发现。
让沃波尔帮她开了间靠街有窗的房间,卡恩在伦敦渡过了轻松悠闲的三天,并且吃了九顿豆子炖菜和烤土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