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盈坐在马车里,凌蓁儿在对面坐立不安,她便道:“放心吧,你家主子不会有事。”
凌蓁儿已是六神无主,回道:“我来时郡主已经疼得没有力气了,我怎能不忧心呢?”
苏玉盈见她急得眼泪都掉出来了,却也没什么心思再安慰她,毕竟她们之间其实并无交情,把产婆带进宫再请来太医,她的事也就做完了。如果可能,她倒希望这孩子别出生,这萧启元若生下来,那萧承煦的后半辈子都要耗在这孩子头上了,仇报不了,皇位抢不回来,贺兰茗玉也注定同他对立,她也只有做寡妇的份儿。
其实她很想问萧承煦一句,即便是这样,他还是要帮助贺兰茗玉生下这个孩子吗?但不消问也知道,他的答案从来都不会变,这一生他都无法对贺兰茗玉的安危坐视不理。
苏玉盈在产房外坐着,她没用晚膳,便吃了些糕点,瞧着凌蓁儿与铃儿忙里忙外,里头又叫得厉害,便叫身旁的芸儿也进去帮忙。贺兰茗玉一阵阵哀嚎,叫她听得心惊胆战,虽说活了两辈子,但她却未曾生产过,也从未见过这种场面,翌日一早回去的时候心还扑通扑通跳。
消息早就命人传了回去,想必萧承煦已经收到了母子平安的消息,苏玉盈到时,萧承煦在府门外迎接,见她神色恹恹,便小心扶着人回院子。等进了屋,苏玉盈便屏退左右,看着他道:“我有一句话要问你。”
萧承煦扶着她在软榻上坐下,给她倒了杯热茶,应道:“问什么?”
苏玉盈一字一顿道:“这个孩子,究竟是谁的?”
萧承煦捏着茶杯,皱起眉道:“这是何处传出来的流言?”
苏玉盈摇摇头,“并未,只是我好奇罢了。”
萧承煦喝了口茶水,“自然是陛下的”,他抬眼看了苏玉盈一眼,问:“你怎会有此疑问?我和茗玉又岂是如此龌龊之人?如今她深陷那勾心斗角之地,我只是无法眼睁睁看着她被人陷害至死罢了。”
他这话苏玉盈没说信,也没说不信,只是道:“你就当我小人之心,不过我这小人之心可得提醒你了,这萧承睿必定不会放过你,你是否下定决心要复仇?对贺兰茗玉便罢了,我看你对她横竖是硬不起心肠,但可别哪一日这萧承睿生个病、低个头,你就又心软了。”
萧承煦低着头没有言语,苏玉盈也不再多言,“你回去吧,我要歇下了。”萧承煦知她一宿未曾安歇,便站起身来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