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反?”萧承煦讽刺地笑了笑,“又有谁还记得,这个皇位,原本就是属于我的。”
贺兰茗玉竟有些心虚,当年如何,后来又如何,她一清二楚,只得服软道:“承煦,如今好好的,你为何要这么做,为何要苦苦相逼呢?”
“好好的?事到如今,要不是我有所防备,我就被你儿子一口吃掉了。”萧承煦深吸了口气,“他两次要置我于死地,你不是便知道,这些时日,是他咄咄相逼于我,与其坐以待毙,倒不如,我先逼他。”
贺兰茗玉听得心惊,道:“你想逼启元如何呢?逼他让位给你?你还想怎样?”
萧承煦缓缓握拳,他忽然不想再忍了,如今把话同她摊开了说也好,或许此生也见不了几面了。
“我隐忍了一辈子,我这一辈子,仇也不能去报,爱也不能去爱,近在咫尺的皇位,我都让给了他,好不容易,我用自己的鲜血、生命得到这一点权力,他都看不下去。茗玉,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对你,怎么让?如今,我便要赌一把,我要赌一赌我此生,是否真的能得偿所愿。”
“我劝你,还是别赌了。萧承煦,上有皇天,下有厚土,难道你忘了,你当时在郑王面前立过的誓言吗?你说的话,你可还记得?誓保吾皇,不生异心,倘若违誓,短折而死。是你发誓要效忠我儿子,而不是他给你发誓!你仔细想想,你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早该应验了。”
萧承煦闻言颤抖着松开了拳,一行泪顺着脸颊往下淌,他往后退了半步,一如郑王逼他发誓时那样,“短折而死?你咒我,茗玉,我们俩的情分,你要咒我?”
“不是我咒你,是你自己。”
萧承煦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出的宫,又是如何回的府,即便他早就知道,他和贺兰茗玉已是殊途,但亲耳听到她说那样的话,心中仍然止不住伤心难过,她也和旁人一样,想要他死。
原来从始至终,所谓的守望相助都是他自欺欺人罢了,她早就走远了。
他这一生,马上鞍上、刀里枪里,却样样都讨不回,只得到了“短折而死”这四个字,那这长安城,究竟还有什么可值得他留恋的?
就此放手吧,这里所有的一切,都着实令他厌恶,抛下一切,就此归隐。
“王爷,王爷!不好了,王妃她……王妃她昏过去了!”
萧承煦迈着沉重的步子踏入王府,便听见芸儿慌慌张张地前来回禀,他目光一凛,朝着苏玉盈的院子疾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