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冰活动定在了周末,但每到周末K大门口都会汇集各路准备出去玩的学生,周围吵吵闹闹,都是几个人一起。只有白今喻一个人,背着个包,孤零零站在大门口。
像是海中的一片小小的孤岛,人流拍在他身上,散开又聚合,而他一直是他。
所以听到第一声时,白今喻还以为是周围太吵了,他听错了。
等那个人喊他第二声时,白今喻才反应过来暂停耳机里的音乐,转头去看来人。
“学长,刚刚喊了你好几声。”景澜言站在白今喻身后,抬手向白今喻打招呼,他背着个黑色运动挎包,戴着棒球帽。
白今喻一抬头,就看到景澜言因为抿紧而绷直的唇线,流畅优美的下颌线……还有两个黑眼圈。
其实平心而言,这两个黑眼圈很浅,并未妨碍到景澜言那一身高岭之花的气质,甚至还添上些颓废忧郁。
白今喻犹豫了片刻,心中作为学长的关怀之情还是战胜了名为“关我屁事”的理智:“你这是怎么了?”
景澜言的眼神有飘忽,他微微侧过脸:“这段时间睡眠不太好。”
白今喻明了点头,带着认同:“认床吗?那确实挺难受的。”
“已经开学快一个月了……”景澜言的语气中带着莫名的委屈,不等白今喻再确认一番他语气一变,“学长,我们一起吧。”
“行,我已经把车打好了。”白今喻自然没意见。
他没问景澜言怎么到这么晚,也没问景澜言为什么一个人来,事实上,他甚至觉得自己之前没必要问景澜言的黑眼圈。
两人上了车,但车内一片安静,片刻后,景澜言开了口:“学长,你最近很忙吗?”
这话问的很委婉,但白今喻猜也许是因为自己最近回消息有些冷淡。他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歉意,毕竟说到底只是他自己心里想的多,景澜言可什么都没做。
除了不太会把握相处的边界感。
白今喻面上表情没有变,心里已经给景澜言鞠上充满歉意的八百个躬了,至少在那一幕从他大脑里淡去前,他都没法正常跟景澜言相处了。
要轻描淡写,不失学长的风度,白今喻点头:“是有点忙。”
这不是他故意忽悠景澜言了,确实是有些事情忙。
景澜言说不上是遗憾还是松了一口气,语气听着有些奇怪:“原来是这样。”
然后车内就陷入了安静。等两个人到的时候,人都已经差不多到齐了。
白今喻早些已经将安排都跟其他班委商量好了,剩下的事情也跟他没关系了,他就站在角落里翻看手机。而景澜言也跟在他屁股后面,像是个小尾巴。
白今喻有些无奈地按灭手机屏幕:“你不跟他们一起吗?”
他下巴向着那边一群人扬了扬,两个年级的人各凑在一起,而两边已经混熟的人凑在中间有说有笑。
景澜言也放下手机,侧头看白今喻,无辜地问道:“学长你不跟他们一起吗?”
问题问到自己身上才会发现这真是个好问题,白今喻无奈:“我跟他们不熟。”
做同学一年了,依旧不熟,这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吧。
景澜言目光掠过人群,片刻后他笑道:“我也不熟,我只跟学长你熟。”
白今喻听完,没忍住又看了景澜言一眼,他发现景澜言真的很没有边界感。不过做学长的,包容一点也很正常。白今喻继续给自己洗脑。
说实话,白今喻也没看出来景澜言有那么怕生。他以为这句话单纯是因为景澜言跟班上人都不熟,有些怕生。
“你室友呢?”白今喻无知无觉地继续问。
景澜言低头看到白今喻浓密柔软眼睫毛垂着。白今喻像是只无辜的幼兽乖巧安静地站在他身旁,伪装成老气横秋的模样。
他轻声回答,像是怕惊扰了白今喻:“室友都不在,是别的专业。”
白今喻表示理解:“我也一样,室友甚至都不是一届的。”
景澜言缓缓应了声,话在舌齿间流转最后还是问出了口:“学长会觉得孤单吗?”
“还好,室友也挺有意思。”白今喻回想到自己那三个室友,还是迟疑地将有意思几个字说出了口,“也可以跟班级之外的人交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