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内，顾里趴在担架上，他身上只剩下一件白色T恤，因为要处理伤口，还被拉到了胸部往下的位置。

他紧紧抓着担架前头的栏杆，一滴混着血色的汗顺着脸颊流了下来，紧张的神经放松后，他才发觉浑身都在疼。

男医生指挥着两个男护士帮顾里处理伤口，程绵低着头坐在靠近门的位置，手还在微微的颤抖，她索性把手插进兜里。

刚刚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她深吸一口气，突然觉得自己做了个错误的决定，她不帮他，是不是他也不会受后来这些伤？

或者她先跑去叫交警，然后一起把人给救下，是不是更把握一些。

“幸亏你们学校校服厚。”戴眼镜的男护士扶了扶眼镜说道，指着顾里后腰的伤口，“不然他就要失血过多了。”

程绵才反应过来他在对自己说话，她扭过身子，目光在掠过顾里时，像蜻蜓点水似的离开，似乎有些内疚，她沉沉的应了一声，“嗯…是挺厚的。”

男医生注意到程绵漏出棉花的棉服，蹙眉问道，“你一个小姑娘掺和男生打架干嘛？多危险不知道吗？”

顾里微微抬了抬头，表示这个问题他也想问，他还想问，为什么她要救自己。

戴眼镜的男护士也跟着点了点头，同意自己老师的话，“就是啊，你看你那棉袄都被划漏了，就差两厘米，要不你也得躺在这。”

她的双眉隐隐皱起，藏在兜里的手来回捻着一根线，“那怎么办，我也不能看着他挨打呀。”她这才舍得看顾里一眼，目光却率先落在了他的腰上。

他的腰肢纤细，看着有些瘦，后背往下的位置微微下陷，那处伤口就在腰椎右侧，周边还有淡淡的血色。

救护车内陷入了一瞬间的安静。

顾里清了清嗓子，打破安静的氛围，发丝挡住他一部分的视线，但他还是能看清程绵，“谢谢你啊。”

程绵听见这话，眉眼间的阴霾更重了，她朝顾里微微点头，好像在表示她接受了这份谢意。

学校离医院并不远，拐了两个弯直行就到了，程绵率先下车，抬手看了眼表，时针指向10，分针指向12。

她有些庆幸她爸妈不在家，不然她这个时间还没到家，他们就该去报人口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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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里趴在病床上，似乎是吃了药加上时间已经快来到了十点半，他有些困倦，但是身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他感觉浑身都要散架子了。

秦晚舒，他的班主任刚刚也来了医院，叫走那个女生一起去办了住院手续，还给他爸妈打了电话，不过他爸妈今天是来不了了。

顾里打了个哈欠，不来更好，省得听他们唠叨，他闭上眼睛假寐，呼吸有些紊乱。

病房的门被推开，他睁开眼。

“我一会送你回家。”秦晚舒微微俯身对程绵说道，后者犹豫着点点头，嗓子有些哑，“嗯，谢谢老师。”

秦晚舒摆了摆手，脸上的疲惫显而易见，她揉了揉眉心，走向顾里，“顾里，你就不能消停点么？你自己算算你给我惹出多少事了。”

程绵坐在外面的长椅上，屋内的声音听的清楚，她揉了揉发涩的眼睛。

哦…原来他叫顾里……她觉得有些耳熟，在记忆里搜索着顾里的信息……打架，抽烟，逃课去网吧等等劣迹。

原来他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