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忧最近过得挺开心,因为到了三月,就要来新同事了。
知道她早就想奔赴一线了,正巧今年春节过得晚,所以连带着寒假结束的也晚。
办公室新来的实习生要做到二月底才走,一个人的工作两个人做确实轻松了不少。再加上科长许是觉着她之前一个人弄这么一大摊子活感到不好意思,所以抽着空就让她跟着新闻频道的同事跑现场。
以往在京华晚报时,吴忧被前辈带出去采访过,也自己一个人采访过像张弛女士这样的企业家。
可那已经是几年前的事了,所以一听说第二天要同她们一起去一线采访,吴忧兴奋的一夜都没怎么睡。
知道第二天是要去采访一个拾金不昧的老人家,她早早列好了采访提纲。虽然知道或许第二天也用不到,但正好可以测试一下自己对于专业的敏感度有没有退化。
到时候看看经常跑现场的同事问的问题,再对比一下自己的,就知道自己又该从哪里再进步了。
迷迷糊糊的,最后也不知道是睡着还是没睡着,一夜就这么过去了。
其实很多时候,吴忧都知道,做记者最重要的一点是要保持冷静与客观的头脑。
可到了现场,她的脑袋还是“嗡”的一下懵了。
做了好事的张婆婆知道她们要来,早早就在村口等着了。这个少了一个手臂的老人年纪已过八旬,自己一个人住在槐山村的最东边。
紧贴小河的路下了雨并不好走,可老人却还是拄着那根树枝做的拐杖颤悠悠来迎她们。
阿婆是在拾荒时捡到那比遗失的两万块钱的。
她年纪大了,没有办法再做工,便只好靠着拾荒来维持自己平日的花销。
扛着摄影机的同事深一脚浅一脚的踩在泥泞的淤泥里,吴忧看着走在前方的老人,眼角是一个劲的冒上热意。
用手虚虚扶在老人身后,直至走了半个小时,她们才走到阿婆的家里。
院子不大,却收拾的干净利落。
本想让阿婆带她们去看看捡到钱的地方去瞅一眼,看到这个情况,三人都默默没有讲话。
还是阿婆先开了口,“你们这些伢儿,别看阿婆我走路不利索,但眼睛还是灵光的很哦。走呦,带你们去看看我捡钱的地方在哪里。我听收音机里都是这么讲的,说要带去案发现场看一看。”
微微沉重的气氛终是松快了些,一路的闲谈,吴忧这才知道为什么老人过得这么苦了。
原来,每个月的低保钱她都捐给了那些上不起学的孩子。
张婆婆出生在解放前,从没上过学的阿婆平山最大的心愿就是看着自己的孩子考入大学。
可后来因为打仗,她的孩子和丈夫都没能挺过来。到了最后,这剩了她自己一人。
年轻的时候,阿婆在轧花厂打过工,在小餐馆也打过工,可存的那些钱都被她给捐掉了。
要不是这次来采访,谁也不知道这么大岁数的阿婆竟然做了这么些年的好事。
回程的路上,吴忧久久没有回神。
她知道这是成为社会记者必须要走的路,可每次却还是会难过。
快速收拾好心情,吴忧看向面露担心的前辈。“静姐我没事,世间百态本就是酸甜苦辣的,我都知道的。”
许是见她脸色不太好,王静宽慰着。“今天下午有家公司开发布会,正好在你家所在的丹徒县,你和我一块去吧,正好弄完就直接回家了。”
“也不知道这家怎么回事,明明之前地处京口区,突然在年前浩浩荡荡的搬到了丹徒县。”从包里掏出卡片递过来,王静同她说着。
天蓝色的邀请函做的很漂亮,这家叫做“HAPPY HARBOR”的公司吴忧之前听科室的实习生说过几句。
这家在12年初成立的公司主打玩具盲盒,这个类似于小浣熊干脆面抽卡片模式的销售方式,吴忧倒是没怎么关注过。
静姐既是要带她过去,吴忧自然很开心。马不停蹄的在互联网上搜索着这家公司的相关消息,她生怕下午不知道要问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