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还差一点，当时你在心里感叹。漂亮、疏离，这还不够，男人的魅力藏在一些让他们展露痛苦的、更特别的地方。

电影结束，周围窸窸窣窣好像室内在下雨。恺撒也来了这场，他一结束就给你发：「感觉如何？」

你没回话，按灭屏幕，转头就问帕西：“感觉如何？”

帕西看着你的眼睛，想起电影里五颜六色的光，最后都落进你瞳色般的漆黑里。他鬼使神差说道：“我之前去过日本，东京夜晚的灯比电影里还亮。”

刚结束一场酣畅淋漓的家教抽赏，现在你没啥文艺情绪，只顾着脑内呐喊：可恶的霓虹人，这光亮里面有千千万万二次元的吃谷钱！

想归想，你说话还是过了一半脑子，“听上去很热闹，但那得光污染了吧。”

“身处其中就没有感觉。”他轻声说，“不太凑巧，当时我站在楼顶。”

“我就不问你大半夜跑那么高干嘛……”你挑起眉，“这个话题就此跳过，再说下去我怕我知道太多。”

你一向拎得很清，喜欢高冷帅哥是一回事，但对加图索家的秘书，你没有太多探究兴趣。

他说：“该保密的我会保密。”

可能被银幕上的种种爆炸、毁灭、希望裹挟，成为一片漩涡，帕西现在表达欲意外旺盛。但或许更多因为你那副“我干什么都对”的脸，这聊天开启得如此顺理成章。

好狡猾，他把自己的疑惑抛给你，他问：“你想让世界变得怎样？”

人类偶尔流露的脆弱和迷茫最吸引人，你总算提起些兴趣：为什么这颗宝石不能被你重塑？

“说实话我不太关心这些。”你轻飘飘揭过，“我只是对你很感兴趣。”

下一秒，周遭突然安静。

这里光线昏暗，空气嘈杂。帕西想，一般来说，人听不见自己的心跳。

“无尘之地”以你蜷起的手指为圆心极速扩展，又在0.1秒内往回收缩，贴在你们身侧，形成个小小的炼金领域。

整个放映厅的人都无知无觉被辉光洒过。那本该映着刀光剑影，只在战场展开的屏障，就这么柔软罩在你们周围，像透明雨伞，或者说玻璃糖罐。

这下意识的反应显然也出乎帕西意料，两秒后，他给自己找补般说：“现在能听清了，祝小姐有什么事吗？”

好假，明明刚才说话都很正常。但你也没拆穿，只抬头盯着他，眼神明亮，兴味与惊奇交杂：“你的言灵？太酷了。”

“是。”帕西目光偏移，头一回主动避开谁的视线，他淡淡问道：“我们是第几次见面？”

应该算103次，他回答自己。在真人对真人以外，他看过无数录像和档案。

“不记得了。”你摇头。

“说实话我对你有点好奇。”你笑着，两颊微微鼓起，“现在更好奇了。”

如今他视线正对你下巴和嘴唇，“是吗？有什么呢？”

你维持嘴角弧度不变，“我说的都是真的。”接着晃晃脑袋，眉眼又舒展一些，“诶？你现在心情不错哦。”

身体反应不会骗人，帕西感觉自己听见了你的心跳。

好像真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你指着自己心口，说：“多亏了你的言灵。现在能听清吗？这是我的言灵。”

他终于和你对视，眼带笑意，一字一顿、斟词酌句，不知是真诚欣赏还是有意逗你，“我听说有人将祝小姐的心跳比作，命运在敲门？”

挺、挺中二嘛，有点酷，但也怪羞耻的……是时候把芬格尔片成片了，都说了别乱写什么小说！

“咳咳。”做完十秒心理建设，你清了清嗓子，开始享受这难得的中二时刻，“对，没错，在你面前的正是——薄暮书写者。”

帕西右手握拳抵在唇前，忍了两秒，最后抖着肩膀笑出了声。他总算明白为什么你和恺撒两个那么自我的人能合得来，感情是病友相见，分外热切啊。

在你即将“三二一动手”的时候，加图索家秘书专业素养尽显，帕西表情恢复端庄，他问：“对我好奇的话，是因为‘自由一日’的奖励很有趣？”

这个全校都在关注的八卦，他当然有所耳闻。

爱玩的小女孩又有什么问题？各种开盘显然也这么认为，都整得十分滑稽。其中苏茜呼声最高，大家纷纷呼吁你拿下这位钢铁直女，让校园内充满百合香气。

你：朋友不可妻啊！

而帕西，加图索家的秘书，常常出现于恺撒身边，在学校也算来去自如，但严格意义上讲，你们都很清楚，他并不算卡塞尔学院的一员。

如果他真想拒绝，那当然可……“按理说我不能拒绝？”他听见自己的声音。

同时伴随一阵电流。

来自他耳中的微型蓝牙，连着加图索家通讯器。神经电流般细小的声音……AI刚刚说了什么，他没太听清。

命运的敲门声太响，同时太近，帕西现在才发现，那钢琴曲从他自己的胸腔响起。

因为，你看着他，让他想听你说话，让他感觉你每句话都发自真心？因为，下周的会议他将出席，第一阶段的目标该是……叫恺撒死心？

137

“所有的时空跳跃都离不开锚点，它可以是任何东西。比如各种炼金产物，再比如进入尼伯龙根后的你们。”帕西眼神扫过你和楚子航，“新的锚点出现在巴勒莫。”

“哦，那一定怪他们。”你点点迪诺肩膀。总不能是你当修理工时亲手把玛利亚送过去的？那也是加图索家的锅！

在迪诺迷惑且震惊的目光中，楚子航面不改色，“据我了解是这样的。因为七三能量不稳，世界在自动补全的过程中让漏洞也越来越多。”

他接着问：“还挺少见，你那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有点难说，于是你打了个比方，“类似漫威与DC合二为一，所以美国、啊不对世界越来越混乱了吧。”

137.5

其实在当天，关于“自由一日”的事你差不多忘了个干净，搭话时也没带任何暧昧色彩。但既然帕西自己提起，你想，就像朋友们说的那样，奖励不用白不用。

如果把卡塞尔生活当成攻略游戏，帕西肯定是隐藏角色，要过不知道多少暗骰才能开启支线的那种。

你喜欢全成就，也永远热爱尝试。

但有一点必须清楚，“现在你作为什么人在和我说话？帕西，还是加图索？”

138

“还有十分钟，装备部即将引爆瓦利亚。”帕西微微一笑，“小冶，你要开始新游戏了。”

没听见任何交通工具到来的声音，你开始脑内规划路线，方便抢劫云雀恭弥机车，“那现在还不快跑？是想凑人一起在天堂打联机吗？”

蓝波已经开始祈祷：“求上天赐我一个没玩过塞尔达的脑子，玩一次我要刷脑一次。”

“这还不简单？”冲他挑眉一笑，“我现在就能给你来个大记忆消除术。”

帕西对你的些微焦虑仍旧敏锐，他安抚道：“别担心，你只会在这儿待两个小时零五分钟，火箭筒马上会把你们自动送走。”

这个时长……你想起上次和沢田纲吉一起在未来待的二十五分钟。好随便的算法，按人头来的？这回是因为，五的三次方是一百二十五？

“谁设定的这是？”你无语得发笑，“还挺好记。”

“波维诺家的小设计。”帕西看蓝波一眼，“这也是锚点，是感知平行世界异常状态的重要道具。”

作为被动技能，“纺线”最大的优点就是一种自动化的抽丝剥茧能力，从万千思绪中近乎直觉般告诉你关键要点。

最初的火箭筒事故从记忆中浮现。看来，故事的开始是那碗将蓝波辣哭的意面。

灵光一现很好，希望下次现得快点。

138.5

通讯器上闪着恺撒的消息，正是那阵电流，与帕西的声音一同响起。

按理说我不能拒绝？他想不起自己当时的内心活动。

但他能想象恺撒是怎么打下这几个字，像和你发消息那样，恺撒撑会儿下巴又摸会儿鼻梁，打字时豪气冲天，像在签生死状。

[别拒绝她。]

一切都静悄悄的，帕西看了会儿屏幕，再启动管理模式开始复原——不靠他对恺撒的了解，单纯因为他觉得，没人能这么心甘情愿——被撤回的消息浮出水面：

「帕西，你先把加图索放下。」

139

“轰隆”一声巨响，帕西在半秒内将炼金领域展开，石块与灰尘被无尘之地震荡、粉碎。

你已经习惯了这突如其来的建筑破损，“真是辛苦沢田纲吉了啊。”

顶上大洞出现两个人影，云雀恭弥和斯库瓦罗踩着火焰一起跳下。

“我知道了。”云雀环顾一圈，在你和楚子航那儿定格两秒，又直觉般看向帕西，“只要把这里夷平，就永远不会再有乱七八糟的事情发生？”

斯库瓦罗被你盯得发毛，正想发作时你恰好收回视线。制止云雀的需要超越了欣赏萨菲罗斯代餐（斯库瓦罗）的意愿，你遥遥伸手，“这里自己会炸的，你忍一下啊！”

帕西斩钉截铁否定，“不，只要能量一天没有平衡，问题就会不断找上门来。”

好在时间已到。云雀恭弥眯起眼睛的刹那，视野内天旋地转。

满目红粉从天而降，迪诺捻着手指喃喃自语，“哪来这么多的，玫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