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阳和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他身边，木惊蛰微微仰头看着他。

“安乐死，走得还算平静。”

辛阳和伸手揉着他的发尾，静静地看着他。

“其实我不该来的。”木惊蛰低着头，想到赵钰将辛阳和带在身边带了四年，想到她对那些事的剧烈反应，想到那些抗拒和挣扎。

他不知道自己该是怎么样的情绪面对这位故去的长辈，也觉得自己和她儿子这样站在她墓前有些不够尊重。

辛阳和的手顺着头发往他头顶上放：“放心，她很喜欢你的。”

只是这种喜欢远远抵不过她对辛珏的厌恶。

他和赵钰，似乎也一直都只是表面上的母子关系，客套又疏离。

“那你......”木惊蛰感觉自己又要开始结巴，“你现在......会留在这边了吗？”

“不会。”辛阳和看着木惊蛰明显垮下去的肩膀，很轻地笑了一下，手却微微用力着揉他的头，“我那边暂时还没毕业。”

木惊蛰闻言不好意思地偏过头，尾音拉长：“哦。”

辛阳和低下头去抓他的左手，温柔地开口：“右手还痛吗？”

说到这个，木惊蛰又想起时间上的戏剧化，就像是老天在故意捉弄辛阳和。

他沉默地被辛阳和拉着往墓园外面走去。

直到看到张叔停在路边上的车，木惊蛰才主动拉着辛阳和让他停下。

“一周之前的事情，为什么这一周都不和我讲呢？你是觉得我还是个小孩子，没法替你分担情绪，还是因为我手伤，你不想跟我讲其他事了呢？”

辛阳和看着他，难得卡壳：“我......”

木惊蛰认认真真看着他：“我说错了，不是其他事，是跟你有关的事情。辛阳和，过去你总是在我身边保护我，我不是小孩子，我偶尔也能让你依靠一下的。能不能别什么都自己一个人撑着。”

辛阳和没有听完他后面的话，上前一步抱住了木惊蛰，还不忘记避开他受伤的右手。

他低着头靠在木惊蛰的肩膀上，眼睛低垂着，那些深埋于心的不安和难过，在这个轻柔的拥抱里面，逐渐离他远去。

他有一段时间一直觉得自己对待很多事物都是冷心冷情，可是原来不管什么样的情绪，在合适的人面前才会有释放的恰当时机。

一句话就溃不成军，一句话就丢盔弃甲，不必掩藏和伪装。

是足够放心，也是足够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