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云恭再次提起了当年的那件事,自然勾起了被他强行压抑在心底刻意遗忘的黑暗。在他的心中,囚困着一头妖魔,如今那头妖魔正在试图挣扎着醒过来,并破开他设下的那道樊笼。
“云恭啊,你没事,你没事真的太好了!”跌到脑袋的方唐镜此刻醒了过来,满脸血污又披头散发的他看到坐在那里的穆云昭,扑过来抱着他就是嚎啕大哭。不仅如此,他还一边哭一边扯着嗓子嚎:“云恭,云恭啊,万幸你没事啊,你要是出事了我怎么向姐姐交代啊!”
然后他看到了穆云昭身上沾着血迹的月白色外衫忍不住松开手后退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哭的更响了:“你不是云恭,你是云昭,你是云昭!姐姐,我对不起你啊,我没能我那成你的嘱托,我死了也没脸见你啊!”他一边哭着,一边翻身手脚并用的朝着不远处一块巨石冲过去就把自己当场撞死,“云恭,云恭啊,舅舅来找你了!”
“舅舅,舅舅你冷静点,你看错了,我是云恭,是云恭啊!”被方唐镜的哭号从那段不愿意提及的记忆里唤醒的穆云昭动作飞快的抓住方唐镜,努力的安抚着他,“你看啊,云恭不是好好的在这儿么。”
“你骗我,你骗我,云恭的衣服是宝蓝色的,你穿着云昭的衣服,可他穿着的是云恭的衣服,所以他一定是云恭,你才是云昭!”方唐镜用力的挣扎着,痛苦的叫嚷着。
穆云昭默然,一时间没有回答他。他当然知道穆云恭想让他干什么。本来没有方唐镜的话,他是没打算遵守之前穆云恭提出的要求。可现在,面对这个自己仅存的亲人,穆云昭终于还是顺从的接受了穆云恭的安排,带着东西去永康县上任,代替去查案。
该说真不愧是穆云恭么,竟然将我的本性都看透了。穆云昭低着头神色莫辨,嘴角拉开一个诡异的弧度,但是我亲爱的哥哥啊,你还是太小看我了,你说的那些冤案我会替你追查,大嫂我也会帮你照顾,但是毁家之仇,灭亲之恨我也不会放弃,那些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我会让他们身败名裂后,再把他们统统送进地狱给你赔罪!
“舅舅你忘了,我们被人追杀,然后半路上遇到了云昭,是云昭提议让我和他换衣服,然后我们分开走,声东击西迷惑别人的眼,是云昭替我死的,我是云恭啊。”穆云昭收拾好了脸上的表情,抿抿唇,从今天起,在未完成那些事情之前,我就是穆云恭,也只能是穆云恭!
方唐镜仍旧不确信的看着穆云昭,他很清楚穆云昭与穆云恭之间到底有多么的相像,如果不是两人之间的性格差距太大,谁也不能分出来到底谁是谁。不过他记得姐姐曾经提到过,两人的左脚脚心各有一个胎记,他们的胎记相当有趣,互相颠倒,若是凑在一起的话也能拼出一个太极阴阳鱼的图案来。
“那,那你的胎记位置——”
“当然是向左的啊,舅舅莫不是不记得了。”穆云昭露出一个与穆云恭相似的表情开始忽悠方唐镜,他知道方唐镜对于这些细节不会记得太清楚,再加上自己刻意模仿穆云恭自然能够成功蒙骗过去,“你该不会是撞到石头上脑子不太清醒了吧。”
“是,是么,这么一说我的头还真有点疼,感觉脸上也不怎么舒服。”方唐镜这样说着,伸手抹了一把连,又小心的摸了一下自己之前撞出来的伤口,“云恭,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当然是拿着东西去永康县上任,毕竟是上面下来的调令,如果不去的话会有很大的麻烦,不过在此之前么——”穆云昭看了看天色,“我们先把云昭的埋起来,然后回一趟客栈把娘和大家的尸体也都收敛好,然后我们再出发。”
“行,舅舅都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