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云昭可不打算理他那一套说辞:“赔干净,我看你是又把那些都送给赌庄了吧,行了行了,赶紧的起来,大牢里也想省下你那一口饭,赶紧的把自己拾缀干净滚去给人家扛大包吧,怎么说也是有手有脚的大老爷们,干点什么不必蹲这里强啊。”
“是是,小的都听您的,这就滚回去整理自己。”陈老四伸手抓了抓脏兮兮的头发慢吞吞的从地上爬起来,“说起来穆大人您身边的那个小郎君呢?我看他有点面生,也没在这县上见过,是不是您的亲戚啊,说起来那小郎君白白净净的看着可真好看。”
“小郎君?什么小郎君,本官今天可是一个人出来的,身边根本就没带什么人。”
“哎,怎么可能啊,刚刚不还从巷子里走出来朝着那边过去了么。”陈老四一愣,难道刚才真的是自己饿昏头看花了眼不成,可是不对啊,那个男人的身形和样子不就是自己眼前的穆大人么,“衣服好像换了?不过为什么是从这边走了过来,这两边什么时候通了?”他有点困惑的自语道。
听到陈老四这番话,穆云昭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眼睛一亮:“陈老四,你确定刚才看到的那个人是本官?”
“我……样子似乎有点不太像?那个人样子有点模糊,我仔细想也不太能想的起来,他和您很像,但又有点不一样,感觉,感觉和您不一样,而且他身体看上去不是很好,带着一身的药味。”陈老四的描述有些混乱,但穆云昭还是从那些零碎的描述里拼凑出了一个他十分熟悉的人出来。
但是这怎么可能?大哥明明已经死了,他亲手确认并掩埋的。难道是假死不成?不,不对,如果真的是假死,以他那个状态就算清醒过来恐怕也无法自己从土里爬出来,还是说那个偷挖尸体的家伙正好撞上他还有口气?穆云昭此刻觉得头脑一片混乱,然而这个想法一出现便立刻在脑海中生根发芽,让他在怀疑之余还有一点掩饰不住的窃喜。毕竟就在刚才他忽然想起来不知道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看到的某个记事,说是一个被人下套设计的棋手与人斗棋三天三夜心血耗尽力竭而亡,可是十几年后却又被人发现他竟然失去了记忆像个老疯子一样四处行乞过活,就算这样,那人毕竟也还活着。说不定,说不定大哥也像那个棋手一样说了下来。不管有没有失忆,总归人还活着,那就再好不过了啊。
“……大人,大人?您在想什么啊?”陈老四疑惑的看着表情似喜似杯的穆云昭,忍不住有点担忧的喊了几声。
“哦,没什么,那个人往哪边走了,走了多长时间?”穆云昭回过神随口答道。
“大约一刻钟前吧,他往那边去了。”陈老四觉得有点奇怪,心中忽然涌起一种兴奋的冲动来,他跃跃欲试的自荐起来,“莫不是那个人是什么通缉犯不成?要不要小的给您带路过去抓住他,到时候咱什么都不要,只要大人您稍微的抬手漏那么一点赏金就成。”
“你想太多了,本官只是觉得你描述的那人有点像一个远房亲戚罢了,至于是与不是,到时候本官去看一下就知道了,至于你——”穆云昭目光凉凉的扫了陈老四一眼,看的对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如果不想下半辈子都在牢里头跟那些便桶相亲相爱,就老老实实的滚去找个正经营生,别让本官再看见你蹲这里影响县容。”
“是是,小的这就滚,这就滚。”陈老四点头哈腰的答应着,然后动作麻溜的从地上跳起来飞快的跑走了,他可不愿意晚走一步就被抓起来。作为堂堂大丐帮预备役见习弟子三天两头的就被人扔进大牢里算怎么回事,就算对方是个好官也不行!
沿着陈老四指的方向一路追过去,即便是岔路巷子也不放过,即便如此一直追到城墙下也不曾见到想见的那个人,穆云昭待在原地停留了好一会儿这才失落的慢吞吞转身回了府衙。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一高一矮两个人从街边的茶楼走出来。昔邪看着穆云昭远去的背影:“他就是你说的那个绝对不会害你的弟弟?我觉得你最好离他远一点。”那家伙给他的感觉实在是不好,有点可怕。
“如果说这世上谁绝对不会害我,那么那个人一定就是云昭。”穆云恭微笑起来,笃定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