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七皇子这个也从小没有母亲的皇子因小时候被钦天监的人卜卦道,七皇子命里带劫不适宜养在后宫这等阴气重的地方,也被送往行宫养着这才与长宁熟识。
虽然太医院如今想法子吊着长宁的命,可她这幅身子早就空了壳,不剩下什么了,死亡只是时间问题,不需要顾笙做什么沐阳也会有朝一日名正言顺顶替长宁。
但是既然皇贵妃主动找上门,她不借此收下这份投诚,就是她的不对了,顾笙勾了勾唇角,如繁星般璀璨的星眸亮亮的,她说这些话的时候还是一如既往的讨人厌。
而沐阳取心头血也不会令人毙命,只是长宁身子太虚弱,取了心头血根本救不回来,加速了长宁去世的时间,这才被七皇子误以为长宁是为救自己而死,成了心中白月光一般的存在。
若是这一次换成沐阳为救哥哥差点殒命,七皇子又会作何反应?顾笙很期待。
算一算日子,春闱就是今年,大抵从开春开始准备,也就在这两个月了。
顾笙被皇贵妃命人送出宫门,素馨毕恭毕敬的将顾笙安排妥当,上了马车顾笙才看见在闭目养神的庄南洲。
她与皇贵妃说的太投入,竟是忘了外面还等了个大活人,心虚的摸了摸鼻尖扶着马车落座下来。
“走吧。”她轻声朝着前头的马车夫交代一声,还未坐稳便被庄南洲倾身压住,狭小的空间里骤然变得更紧,顾笙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变得重了不少。
庄南洲目光阴沉,鼻尖嗅了下顾笙周身与她本身不符的熏香味,低头咬住了顾笙的脖子。顾笙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手上没轻没重的扇了他一巴掌。
庄南洲这才微微抬头一脸怨毒的盯着她:“出去沾的什么味道?难闻死了。”
顾笙被他这眼神惹得没了脾气,手上掐了掐他的脸,任由他压在身上道:“皇贵妃宫中的檀香味,怪不得外头说你是狼狗,真是狗鼻子吗?”
顾笙以往听说,这男女有了夫妻之实,关系就会莫名亲密一些,她对此还嗤之以鼻。关系如何能用这事来衡量,可如今她面对着庄南洲才真是失了一开始的距离感,什么话都敢说。
庄南洲半点不在意,外头流言蜚语又不少,他若是在意也活不到今天。
“皇贵妃说什么了?”
顾笙挑了些能说的说了,庄南洲眸色忽明忽暗,上一世他暗中接了七皇子抛过来的橄榄枝,是因为他发现七皇子对圣上竟也怨恨到了极点,亲眼看着父子反目成仇,不有趣吗?
会试上,七皇子被圣上任命为主考官,亲自监考,却被积怨已久的学子重伤。
朝中的科举制度从来都有问题,寒门中大多只能为高门贵子代笔,自己却绝无能晋升的机会,圣上心中明知此事,可是也不愿得罪朝中勋贵,以免造成混乱,这些年都是这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过来的。
可是那些寒窗苦读数十年的学子又怎会甘心,被勋贵子弟当成玩物羞辱又拿着自己的文章获得名次,从此仕途一片坦荡。
早就心生不忿的学子们便自发组织了一场动乱,企图通过重伤主考官还天下读书人一个公道。
那时候的庄南洲冷眼旁观,左不过七皇子死了对自己也不是什么坏事,可后来他发现一件更有趣的事,七皇子许是一直喜欢着住在行宫的长宁公主。
这个世界上没有比心爱之人为自己而死更悲痛欲绝的,庄南洲毫不犹豫的将七皇子重伤一事告诉了长宁,长宁立刻取了自己的心头血救亲兄长的性命,七皇子也确实黯然神伤一段时间。
不过后来有了秦绾,七皇子便忘却前尘之事,一心扑在天下与秦绾身上。庄南洲想起那位秦姑娘,上一世明明是顾笙嫁与了荣王,这一次她为何放弃了这机会?而秦绾明明心属七皇子这一世又怎么会嫁给荣王这个废物?
难不成顾笙也是重生的?庄南洲心下疑惑,手上不自觉的用了劲,被掐住腰肢的顾笙闷哼一声,又是一巴掌不留情面的拍在了庄南洲的肩头上:“起来。”
庄南洲看着她,无论她是不是重生的,这一次他都不能眼睁睁看着她选择别人。
他知这一世很多事情都有所不同,就连顾笙都与记忆中不甚相同,只能静观其变。
到了将军府的时候,顾笙脚尖刚踏上台阶,就被庄南洲打横抱起。顾笙惊呼一声慌忙去看周围下人,这才发现他们训练有素的低着头并没有任何反应。
想不到庄南洲治下还挺严苛。
下人通禀,国公府小世子来了,庄南洲微微皱眉看向顾笙。
春日宴那天,裴疾清便紧盯着顾笙看,如今又找到了夫家来是什么意思?